第六五一章 正統(tǒng)(1/4)
就在南天之極爆發(fā)出無邊的磁暴,同時滋生狂烈雷霆,在周圍一千里方圓內(nèi)肆掠縱橫之際。
兵神子羽正于虛空中駕馭長車,眺望北面那無垠無盡般的周天星辰。
他長吸了一口氣,用于鎮(zhèn)壓胸中涌起的那股歡愉與輕松之意。
這一刻,南天之極的戰(zhàn)事已次第平息。
聚集于此地的諸神,終于放下了所有的妄念與幻想。
他們麾下的龐大神軍,紛紛駕馭著飛船戰(zhàn)艦,陸續(xù)從此地撤走。
這意味著木劍仙凝聚星辰已成定局。
也意味著片天地間,又多了一位戰(zhàn)力直追祖神的強大帝君。
這一瞬,兵神子羽的心神竟有些恍惚。
幾萬年來,他胸中一直積蓄著如山一樣的壓力。也做好了在葬天隕落之后,舍生取義,破釜沉舟的準備。
而如今,當(dāng)他預(yù)料的那場決死之戰(zhàn)再沒有發(fā)生的可能,當(dāng)那沉重壓力被掃除一空,兵神子羽一時無法適應(yīng)。
一股強烈的空虛感與失真感混雜在一起,蔓延在他的全身上下,沖擊震撼著他的心神。
與此同時,戰(zhàn)勝的愉悅,也讓他近乎失態(tài)。
自子羽登神以來,他們也曾自魔域戰(zhàn)界揮師出擊,曾經(jīng)十?dāng)?shù)次大勝諸神,斬殺的星神野神不下千頭。
然而這些戰(zhàn)爭其實毫無意義,既無法改變他們的處境,也沒法扭轉(zhuǎn)人族滅亡的命運。
唯有今日這一戰(zhàn),真正讓他品味到了勝利該有的甘美。
兵神子羽面無表情,細細的品味。
直到旁邊的葬天,發(fā)出了一聲朗笑:“這一戰(zhàn),看來是成了!”
魔神葬天也在用胸前的雙眼環(huán)視虛空:“人族諸帝崛起,天驕林立,吾無憂也。”
兵神子羽的心緒不禁微微一沉。
葬天的身影氣機,一如往日的雄渾霸道,厚重如山,兵神子羽卻從葬天的話語中,聽出了不祥。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葬天身周縈繞的無邊血煞:“楚希聲已經(jīng)能夠完成陰陽合一,此子智勇雙全,略不世出,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子羽不喜楚希聲的為人性情。
卻又不得不承認,唯有此等多謀善慮,心性狠辣,毫無節(jié)操的混蛋,才能夠拯救人族,挽狂瀾于既倒。
那個家伙也讓他看到了救助葬天的希望。
“事實上他已經(jīng)讓我很驚喜了。”
魔神葬天將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我的問題不是世人想象的那么簡單,哪怕祖神帝媧解封,也未必就能幫得上我。此外,神般若——”
他說到這里卻驀然語聲一頓,收住了話頭。
魔神葬天的目光,鎖定住了虛空中的某個范圍:“是智叟,他隕落了!”
兵神子羽也生出了感應(yīng)。
他胸內(nèi)的喜悅已消散一空。
子羽不自禁的捏住了身前的車轅,發(fā)出了一陣‘嘎擦’響聲。
這神器般材質(zhì)的轅木,已經(jīng)被他捏成了齏粉。
據(jù)他所知,智叟的壽元已經(jīng)所余不多,昔日愚公隕落之戰(zhàn),智叟其實已傷到了根本。
子羽也知道今日這一場大戰(zhàn),他們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然而智叟的死訊,還是讓他猝不及防。
“應(yīng)是死于神般若之手,不過我等勿需為他傷感。”
葬天的眼神也很復(fù)雜:“對于他而言,可能多活一天都是煎熬。現(xiàn)在的情況,正好,正好!以自身的死亡,換取人族的希望。他今日是求仁得仁,辭舊迎新,可謂如愿以償。”
子羽沉默無言。
他其實不太了解智叟與愚公的故事。
只是模糊的了解到,智叟一直認為是他的自作聰明,這才將愚公陷入死地,所以一直為此自責(zé)。
這位人族的英杰,原本有望真正踏入帝君的領(lǐng)域,可在這幾十萬年中,智叟始終停滯不前,讓葬天也頗為失望。
葬天說到這里,感應(yīng)到了子羽的愁緒與擔(dān)憂,轉(zhuǎn)而慨然一笑:“子羽放心,我既然已看到了希望,就會安心等待,不會貿(mào)然行事。”
——如果葬天注定要死亡,也不能死的毫無價值。
他隨即看向了自己手中一面造型精美絕倫的暗金羅盤,
智叟雖然隕落,卻把他的傳承留了下來。
智叟為自己開創(chuàng)的符天與陣天之法,選擇了新的主人。
那個叫陸亂離的小丫頭嗎?
不知此女能否繼承智叟的能為?
智叟選擇她,可別只是看此女是楚希聲的皇妃。
而此時南天之極,在狂暴的元磁海洋當(dāng)中。
木劍仙松延年的面上也流露出了一抹悲戚之意。
自從他蘇醒意識之后,一直都在尋覓愚公與智叟的蹤跡。
幾萬年他來孜孜不倦,只求與兩位陪伴了他十?dāng)?shù)萬載歲月,讓他以木靈之身逐漸開啟靈慧的恩公一見。
然而他最終還是與智叟緣慳一面,且在得知對方行蹤時,就已是永別。
那難以言喻的遺憾與傷痛,在侵蝕著他的身心。
與此同時,在木劍仙凝視的方向,欺天萬詐之主神般若正手持兩卷青色的竹簡,神色略顯無奈:“寧可讓伴隨你幾十萬年的器靈自毀,也不愿將這兩件器物留給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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