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禍兮福之所倚(1/2)
四日后的午后,秀水郡城內(nèi)細(xì)雨蒙蒙綿綿。
在上官家住宅內(nèi)的一間書房,上官神昊的心情,就如外面的天氣一樣壓抑,低沉,陰冷。
正陽武館的館主雷源說到做到,三日前就將所有與上官家有關(guān)的內(nèi)外門弟子,從武館清退。
而就在今天上午,由無相神宗,星宿仙宗,無上玄宗,南天門為首的十七個宗派,一百零三座武館聯(lián)名致函于上官家。
即日起拒收一切上官家的子弟與部屬,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刻驅(qū)逐。
這武館的數(shù)量,比之前館主雷源說的七十九座武館還要多不少。
整個東州境內(nèi),幾乎所有的正道宗派都參與了進(jìn)來,徹底堵死了上官家使用‘血源圖柱’的途徑。
上官家拜入各大宗派門墻的子弟,三位出任郡縣官職的同族,也都紛紛致信詢問事由,督促上官神昊致歉,盡快給出交代,平息無相神宗的怒火。
否則他們的處境,會非常尷尬——
其中有兩個言辭激烈的,甚至揚(yáng)言說家主如果還欲肆意妄為,他們就與上官家斷絕關(guān)系。
此言讓上官神昊心生怒恨。
這些混賬!忘了是誰給他們的前程?是誰供給他們的靈藥?
不過這僅是讓他煩心的幾樁事之一,更令上官神昊頭疼的,還是秀水郡上下游所有碼頭的貨船主,船工,苦力,纖夫的坐地起價。
這些人說是奉了鐵旗幫的號令,凡上官家所有貨物,起運(yùn)之費(fèi)都要增加兩成,一應(yīng)苦力與纖夫的工錢則需添倍。
“上官家主還在煩心呢?”
這個帶著些許諷刺的語音,來自于書桉對面一位面如滿月,五官清秀,鳳眼細(xì)長的年輕人。
那正是冰蛇隆衡。
他因傷勢之故,臉色煞白如紙。
被葉知秋斬斷的左手雖然被接上了,此時卻還不能動,只能用白帶綁在胸前。
不過此時隆衡臉上卻含著些許笑意,低頭品茗著手里的鐵觀音:“上官家主,我勸你該服軟的時候還是得服軟,無相神宗乃是當(dāng)世六大一品仙宗,你們家無論如何都得罪不起。
這樁事已經(jīng)鬧得這么大,已經(jīng)損及無相神宗的臉面,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過此事。此外碼頭那邊也別舍不得錢,否則你們家的貨物,是運(yùn)不出去了。”
上官神昊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隆衡:“你似乎有什么想法,說來聽聽?”
隆衡放下了茶盞:“其實貨船與苦力漲價,不損你們上官家的根本,無非是以后少賺一點。上官家主真正擔(dān)心的,其實是鐵旗幫在水道上的聲勢繼續(xù)擴(kuò)張,更得那些貨船主與那些苦力擁戴。”
上官神昊的面上不置可否。
他的眼里卻現(xiàn)出了一抹濃重的憂色。
鐵旗幫的聲勢已經(jīng)很大了。
幾日前鐵狂人一聲號令,聚集上下游萬余人馬的一幕,至今都讓他難以忘懷,忌憚非常。
“不過這世間的事,從來都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有好壞兩面。上官家主不如換個角度來想——”
隆衡眼含深意的與上官神昊對視:“既然上官家這邊漲了價,那么其它商號的貨運(yùn)與工錢,是不是也要跟著漲?如果不漲,碼頭上的那些苦力肯定不愿干活。
如果漲了,這貨運(yùn)的成本平白就上漲了一塊,秀水郡這么多商號,可不是每一家都像你們上官氏這般財雄勢大,能夠承受得起損失。
就如太守夫人名下的洛生號,一個月少了三千魔銀的收入,她心里會否舒坦?三千兩魔銀不多,卻是平白丟給那些苦力的。一年前泰山郡大水,這位夫人可是連賑災(zāi)的糧食,都要克扣一半的主。”
上官神昊神色微動,若有所思。
“所以這工錢不但得漲,還要漲得痛痛快快。”
隆衡又端起了茶,慢條斯理的繼續(xù)喝著:“正陽武館那邊,上官家主你也得登門致歉,不妨多帶銀錢,給個交代,將無相神宗的臉面給足了。
我知道上官家主心里不舒坦,隆某又何曾舒坦了?問題是此時楚希聲在武館的羽翼下,確實不能動。我們與鐵旗幫爭斗時,萬不能得罪無相神宗。
不過楚希聲遲早得出來做事的,沒有足夠的財源,他如何晉升七品?而一旦這位脫離了武館羽翼,入了江湖,就一定會與你我有沖突。那時就是正常不過的江湖爭斗,死傷各有天命。雷源與葉知秋即便再如何寶貝此人,事后也無話可說。”
上官神昊瞇著眼凝思,然后抬起了茶盞,以茶代酒道:“不愧是冰蛇,此言鞭辟入里——”
也就在這刻,他的管家在外敲門,隨后走入進(jìn)來。
“老爺。”
那管家六旬年紀(jì),面色蒼白的跪在了地上:“臨海郡那邊出事了,臨海舟家放話于各大商家,即日起不得再收購我們上官家所有的商貨。一應(yīng)產(chǎn)自于海中的藥材,也要對我上官家斷供。”
上官神昊聞言卻面色平靜。
臨海舟家的反應(yīng),他早就猜到了。
舟雄霸此人行事剛烈霸道,不會容許他上官神昊犯舟氏虎須。
“還有,”管家偷看著上官神昊的臉色:“六扇門的李總捕頭讓人傳信,說是今日有六扇門白虎堂特使前來,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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