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青山(1/2)
青山之上有青云,青云之下是云城,青云一歌舞韶華,霓裳輕逝去悠悠。
山青有云,郁郁蔥蔥,遠看青山一片綠,白云繞頂壓青城。
青山是當?shù)厝说姆Q呼,看著山上的樹多、草多,花兒少,砍柴人自然吧這座山叫做青山。青山腳下只有幾家獵戶,靠著打獵、打柴為生,自從青山上多了一位世外之人,青山慢慢有了名氣。人來人往,車聚馬散,百年過去,青山下匯成一座城,稱為青山城,而青山也由于人的聚集而變成了青城山。
或許過于寂寞,或許不忍一身心血隨風而去,世外人在青山上收了徒,立了館。
一個半大的孩子立在青山腳下,抬頭望向高不見頂?shù)拇笊剑行┠懬拥穆v騰的走上山去。
小孩兒姓陳,名汶,是父親以家鄉(xiāng)的小河“汶河”取的名字,有水有文,以水潤文,望子成文曲。
陳汶算不上庶出,因為爹爹沒有功名,不可娶小妾,可殷實的家境還是給了男人花心的底氣。陳汶的爹偷偷找了媒婆從鄉(xiāng)下弄來了一個窮家姑娘,連個入門的儀式都沒有,就成了陳家不承認的小妾。陳汶的娘到底生了個男孩,算是能繼承香火,平時也沒有被虐待。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或許陳汶能借著家底走上從文之路,但一場旱災打破原有的平靜。
天下大旱,流民四起,作為不大不小的殷實家庭遭了賊患,陳汶的娘親雖不是正房,但情根深種,為了老爺擋下賊人刀兵而死。
陳汶眼看著娘親擋在爹爹面前,血染前衣,自己根本沒辦法反應,腦海如被霹靂震顫一片空白。
等陳汶回過神,娘親已被草草安置,爹爹受驚臥床不起,全家大權被正房獨攬。
“陳汶,看在你娘為老爺舍命的分上,我不害你,自家府上曾與青云有所淵源,你自己去青云吧。”正房奶奶為了自己兒子打發(fā)陳汶出了家門。
來的路上,陳汶從送自己下人口中得知,在自己混沌的時間里,大房奶奶力挽狂瀾,用家里僅存的金銀糧食換回老爺和家里人的幾條命。土匪走的時候還劫走長相標致的丫鬟,估計丫鬟們也是兇多吉少。
陳汶隱約知道正房奶奶家有很遠很遠的當官的親戚,可能恩威并施才嚇走土匪。但娘親就這么離開自己,陳汶悲痛欲絕,頭腦又開始疼痛,突突的疼。
陳汶疼的失去意識,被下人送到青山腳下,醒來的時候,身邊無人,四下陌生,孤零零只剩下自己。
在山腳下風餐露宿,靠著下人留下的干糧撐了幾天,終于等到了青山開門收徒。這次開山收徒辦的扣扣搜搜,最終只選上來三個孩子,可謂是歷次開山最少的一次。
陳汶的年齡有些偏大,骨頭即將開始長硬,實際不太符合練武的要求,另兩個女娃娃,年級小些,身體也小,還能練的不錯。女娃娃們直接被帶走,只留下陳汶在半山中小屋等待。
“哎……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辦,娘親在土里還住的舒服不。”小男孩半躺在樹杈上,望著遠方,似乎那就是家的方向。
陳汶倒是不恨陳家,對大房也只是深深的厭惡,至少他們給自己留下了糧食,沒讓自己像路邊的餓死的人一樣成為孤魂野鬼。可是,搶劫自家的土匪是殺死娘親的罪魁禍首,以后一定要找出來報仇。
陳汶躺在樹杈上,不知不覺又睡著了。待在半山腰幾天了,人沒見過一個,小動物倒是不曾少見。既然抓不住,陳汶也懶得消耗自己微弱的體力,只靠著野果存活。連著幾天素食,沒有鹽分的補充,陳汶覺得自己虛弱無力,是不是進入恍惚狀態(tài),像是睡著又有一些意識,和現(xiàn)在躺在樹杈上的感覺一樣。
陳汶模糊的看到有個光亮在眼前轉來轉去,不是一閃一閃,是溫柔的光,和娘親身上一樣的光,在眼前亮著。自己想要伸手抓住,可是自己的手仿佛變成了透明的,穿過光亮,那個光點還在原地不變的發(fā)射光芒。
自己是快要死了嗎?陳汶心里想著,在家的時候,聽養(yǎng)馬的老曹說快要逝去的老人總是能看到一些特殊的東西,自己現(xiàn)在看到的是不是就是老曹說的特殊東西?可是,這個光那么亮,照著人好舒服,和娘親一樣啊,娘親怎么會是讓我死呢?難道娘親,娘親化作光來帶自己走了?是的,是娘親,你來接我了嗎?
茫然無措等待,終于見到希望。
“嗨,小子,快醒醒,快點……”陳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突然耳邊的聲音驚醒。
“不,不要!”陳汶眼前的幻想遠離自己而去,光點變成流行拖著尾巴飛走,溫暖、溫柔的感覺在消逝,疼痛、麻木涌上來。
“嘿,沒死啊,大個兒,可以啊,背回來不是個死家伙。”驚醒陳汶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個就交給你吧,大個兒。”
“哦,”略顯憨厚的聲音回答。接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再沒有說話的聲音傳到陳汶的耳朵里。
陳汶感到自己趴在寬闊的肩膀上,晃晃悠悠,心中安定。
醒來,遺憾著氣憤,生氣自己長久沒體會的溫暖就這樣的遠離自己而去。胸前的皮膚的擦疼,腳底的麻木,后背的寒冷,陳汶一一感受,讓身體的痛楚懲罰自己,懲罰自己沒有跟著光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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