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不準再嘲諷舞弊案(1/2)
一語道破天機。
瞬間,所有目光朝許硯看去。然而許硯坐在凳子上毫無反應,仿佛與之無關。
新平郡……
李太白……
難怪他之前舌戰群雄時表現出非凡的勇氣和信心,莫非早知道李太白來呢?
不!
莫非他就是李太白?
可誰也沒看見他走到書桌前寫詩……
此時此刻,每個人腦海里都有好多個問號,每個問號都跟許硯相關。驚愕中,還是劉衡率先提出質疑:
“李太白又如何,別被他的名聲唬住。傳來傳去不就那首《傾國傾城》嗎?說不定他只是忽然間靈光一閃,其余時候什么水準,還很難講。”
對!
劉衡此言在理。總之無論如何,先讀完這首詩再說。
很快所有人注意力轉移,大家全都睜著眼,同時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咳~”
老學究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這么多年以來,還是頭一回感覺到緊張。就像,年少時情竇初開的模樣。
哼哼~
老學究尚未開口,呂延亮嘴角便浮起一抹輕笑。因為他曉得,馬上新平郡學子將揚眉吐氣,科舉舞弊案的陰霾,將隨著這首《望月》一掃而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老學究帶著尊崇之心,搖頭晃腦吟誦。
單單第一句,便讓在場所有人屏住呼吸。
這句采用了疑問的語氣,春天的花和秋天的月皆為人間美景,可美景什么時候隱匿無蹤呢?那些過去的往事如煙云消散,到現在又能記起多少呢?
強烈的代入感,令人浮想聯翩。大家仿佛登上通天塔第九層,如夢如幻。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老學究聲音顫抖念出了第二句。
詩里將通天塔描述為小樓,有著夸張的浪漫主義色彩。昨天夜里東風再次撩撥著通天塔,望向天上近在咫尺的明月,卻愁緒萬千想到離別的老朋友。
美哉妙哉!
所有人像是喝醉酒,沉浸在傷感的氛圍中。有幾個經歷了某些變故的學生,悄悄側過臉,拿衣袖擦拭流淌的眼淚。
老學究激動了,治學五十年,今天能作為主持人評判這首詩,實為三生有幸。他提高音量舉起手中宣紙:“雕欄玉砌今猶在,只是朱顏改。”
——物是人非!
那些精心雕刻精心修砌的建筑依然聳立在原處,可與建筑相關的那些美人,早已換成其他的面孔。
滄桑~
竟然能用如此優雅的詩句來表現滄桑,不得不說,每個考生都已心悅誠服。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老學究渾身顫栗,用極快速度念出最后一句。
他實在太激動太興奮,他迫不及待要與大家分享,分享這千古絕唱。
——畫龍點睛!
最后一句升華全詩主題。如果說前邊的鋪墊將自然永恒與人間滄桑形成鮮明的對比,那最后一句就將人的感情毫無保留傾瀉而出。
就像詩中說的那樣,究竟會有多少哀愁呢?原來就像那滾滾東流的江水,無邊無盡奔涌不息。
完美!
只能用完美來形容李太白這首《望月》。就連自詡考生領袖,不服輸的劉衡,現在也走到旁邊垂下頭顱,不出聲了。
畢竟,身為讀書人還是擁有基本的欣賞水平。他那首早就預備好的上乘之作,在李太白這首《望月》面前,被爆得體無完膚渣渣都不剩。
已經不用再選。
旁邊早就急不可待的書童竟然放開膽,伸手去拿老學究舉著的宣紙。老學究也沒計較,迅速將宣紙遞給他。書童旋即轉過身體,笑著,奔向通天塔第九層。
李太白果然名不虛傳!
然而這個震懾文壇的李太白竟為新平郡人氏,在場已知來自新平郡的考生,唯有坐在凳子上不動聲色的許硯。
他就是揮筆寫下千古絕唱《望月》的李太白嗎?
錯!
他絕對沒有揮筆,在場這么多雙眼睛,不可能每個人都看錯。
許硯沒動,仍然云淡風輕。他給呂延亮的詩,取自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原詩主要緬懷不再屬于自己的江山與美人,充滿悲情與憂傷。
但人類情感是相通的,經典文學從其他方面去解讀也依然能夠成為經典。
許硯起身,準備離開通天塔。
“喂!”突然劉衡高聲叫住了許硯,“你,到底是不是李太白?”
許硯尚未回答,其他考生已經窸窸窣窣地議論。
“我猜他并非李太白。”
“對啊,明明就沒見他上前寫詩。”
“他還這么年輕,肯定寫不出如此好詩。”
“倘若真為李太白的話,早就認了。”
“可,不是他還能是誰呢?”
聽著考生七嘴八舌,許硯鏗鏘道:“我是不是李太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太白來自新平郡。從今往后,誰再嘲諷新平郡舞弊案,就等于打自己臉。”
說完,許硯邁開步伐傲然離開。
……
通天塔第九層。
侍衛將宣紙遞到程美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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