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當家難(1/3)
留下嘴巴能掛油瓶的小白,唐小魚要去把事情都收拾收拾,雖然身上還乏得很,她卻沒有理由休息,想當家作主就要擔起責任,沒有人是躺著贏天下的。
她扶著寶瓶欄桿走下木梯,院子已經被打掃干凈撒了一層清水,她環視四下,發現趙山河訓練的護衛親自把守在花廳四角,小白在漕幫的地盤上被人擄走,確實有點打趙山河的臉。唐小魚垂眸片刻,重新舉步轉進花廳,萬菱和萬老夫人已經久候多時,她們看到唐小魚來,表情出奇一致——都帶著期盼。
“義妹。”
“干女兒。”母女異口同聲。
唐小魚點點頭,示意她們稍安勿躁,她舉步來到八仙桌旁落座,花廳如往常一般香氣四溢,吃飽喝足后屋里的果香少了惹人垂涎的美味多了恬靜,因為沒有橙子,侍香的婢女就把柚子剝了,以柚皮做成花墊襯在時令水果下,紅黃相配倒也很有豐收的喜悅感。
面對殷切的目光,唐小魚無法神游太遠,她很快回到現實,呼出一口濁氣,說:“干娘,姐,封鄉君的事兒,我和縣令夫人談過了,那邊想你們做個表態。”
“可菱兒,不是已經把人扭送縣衙了,還不是表態。”萬老夫人一聽就急,她神色略微憔悴,應是一夜睡不踏實,萬菱按了按母親的手,讓她不要著急上火。
“妹子,這樣還不行么。”萬菱問。
如果真有這么簡單就好了,智商屬于正劇望族之后的上官泠婼,哪有一句話就一個意思的道理,萬菱還是沒明白,身份和言行的關系,唐小魚忍住嘆息,認真道:“扭送啟堂主是漕幫舵主的態度,那節義鄉君又是什么態度呢?朝廷給的名號,若名不副實,又該如何?”
“孫縣令與那位監察御史吳大人是至交,脾氣品行都很投契,必定是嫉惡如仇秉公執法的好官,到時悠悠眾口漕幫怎么封,干娘和姐姐有想過么。”
面對唐小魚的接連詰問,萬菱和萬老夫人都是迷茫的,兩雙眼睛如蒙童一樣渴望知識,卻未必能一下就理解那個大人的世界,唐小魚也不怪二人,萬家世代為商,如今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啟家還鬧得半個鎮子都驚動的地步,江湖人收場自然簡單,打一架定輸贏,太陽升起日子照過,但官宦人家并非如此,當場分勝負的大多是輸家,隱忍往往代表著更深的算計。
那些人說一句話都要掰成幾段來聽來細細分辨,這便是累世公卿之家要付的代價,唐小魚喜歡上官,就因為她身上有一股正劇的氣息,似乎這股氣息最近愈發明顯,連帶著周圍人也開始變得正常起來。
“妹子,我確實沒想過。”萬菱很直接,對錯都是,她急切的求解:“你說,我來做,我學著做。”
“也無需你們做什么,只是今天啟家老夫人帶著一家老小上門的時候,你們可以答應去縣衙求情,但是要有條件。”唐小魚提起瓜楞紋水壺,她口有些干又不想喝茶,只想喝白開水解渴,茶幾上有兩個茶壺,胭脂釉茶壺裝茶,瓜楞壺裝著開水。
唐小魚提著壺把剛要倒水,攸地,隨侍一旁的香梨低聲提醒她——壺里的是井水,生井水她是不喝的,唐小魚放下水壺,端起茶杯不甚滿意抿了一口。
“你怎么辦事的!不是告訴過你了,花廳只要燒開攤涼的水!”萬菱看唐小魚撇嘴,她柳眉一皺對著香梨就是一頓訓斥:“我妹妹在家連口水都喝不稱心,要你們做什么!”
香梨低著頭,嚇得身子都要縮進地板下了,萬菱仍沒輕易饒了她:“我讓你來照顧小魚,你昨天跑去干什么了,還有小易,連小姑爺被人綁了你們都不知道!你們一個二個,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家主、舵主放在眼里!”
萬老夫人也是有氣的:“萬家這些仆婢懶散慣了,都是上不了廳堂的,香梨,你怎就沒有學到你姐姐一星半點穩重。”
家主訓話,唐小魚陌然喝著茶,心道:萬菱發怒其實更多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表達對自己的愧疚,訓斥婢女怠慢,大概是萬菱粗糙的一種道歉方式,香梨倒霉撞槍口上了。
“還不去煮水,傻站著水能自己開么!”萬菱真動怒,也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震懾對方的人,香梨嚇得小臉如菜,膽戰心驚的溜出了花廳。
婢女不是唐小魚的人,哪怕做錯事,深諳內外有別的她都不會訓斥,教訓萬家婢女的事只有萬家的主人有資格,所以也是唐小魚不會開口為香梨求情的原因之一。
萬菱訓完人后,唐小魚放下茶盞,說:“干娘,姐,我們長話短說,你們務必要向啟家提條件,啟家手里捏著鎮上不少人的欠條,你們就甄選一些家中有老弱病殘孕;欠債人不嫖不賭無不良嗜好的,把欠條免了。”
“為何要這么費事,還要甄選。”萬菱不明白:“全都免了不可以?”
“姐啊,欠債還錢,放諸四海都是一樣的,不過是啟家盤剝無度,拿羊羔息害人才惹來眾怒,啟家也有百八十口人,伏虎堂幾百號弟兄,還沒算他們的家眷,人還在漕幫就是漕幫的弟兄。”唐小魚耐著心,把緣由解釋給萬菱和萬老夫人聽,她們腦子里就少了點官宦人家里子面子都顧的思路,這不礙事,提點幾次就好了:“漕幫義字當頭,你是舵主不能對兄弟無義,要承得住節義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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