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白(2/3)
苦澀,那些害怕、期待、不舍的心緒層層疊疊越壘越高。
日復一日猶如千斤巨石壓下,他都要窒息了。
他好怕,也好恨。
他們命運本不該如此,如果沒有那個意外,小魚便是一世長安。
小白恨命運不公,恨那些造成一切的元兇,他不僅一次動過將那些害人精挫骨揚灰的念頭。
隨后他也確實付諸了行動,那些癲狂,殘忍,暴戾被父親深埋。
想起那段不能示人的過往,小白眼前霎時一片猩紅,那是血的顏色,代表生命,他又開始了!小白心底一個激靈,連忙把神志拉回來,不可以,不可以恨,會被發現的,會連累小魚的。
小白慌忙地收拾好心緒,把那段過往草草掩蓋,他不能被發現,絕對不能。許久之后,勉強穩定了心緒人,面色慘白的來到唐小魚身邊。
燭光搖曳一明一暗,她就在觸手可及的一方,只稍瞧著便足以把驚濤駭浪熨燙,小白靜靜看著人,心里仿若喝了參蜜的安神湯,齒頰酣甜身心舒暢,一切都因她歸于平靜。
他有病,她是藥。
他們本該安安樂樂的,像現在這般,像現在這般恬靜安逸。
小白想著,念著,便動了情,如滿月時的潮汐,一發不可收拾。他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伸手攏住自己的心肝,夜風清涼體溫透過紗衣傳遞,酒不迷人人自迷。小白貓兒一樣瞇起眼,鼻尖蹭上那人溫熱的頰,滿足的喟嘆著。
他所求不過如此而已。
懷里的人被噌煩了,擰著眉轉頭瞪他,帶著不悅的眸子倒映著他癡戀的面龐,小白心頭一涼。
不一樣,他們不一樣,他在小魚眼里找不到溫度,他如火她似冰。
千年寒冰。
呵,小白心底自嘲的苦笑著。
“對了,你今早想說什么。”她問,不帶感情。
波瀾不興的聲音猶如兜頭的冷水澆下,把他編制的旖旎盡數沖凈,小白鼻子發酸,委屈的吸了吸。
她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待人接物透著一股摘離這個世界的冷淡,不愿沉溺其中的清醒。
小白知道就算他們親密無間,然靈魂卻咫尺天涯,小魚骨子里的冷靜銳利如刀,扎得他鮮血淋漓,多情總被無情傷,方被強壓下去的暴戾又翻涌起來。
他是小白啊,他們那段感情,真的能被外力抹去么,愛是不可磨滅的,若是輕易被刪除,那又算什么呢?小白又陷入那個愛與不愛的無解循環中。就算成了夫妻,他仍不敢開口問,自己沒有直面真相的勇氣,故而整日自欺欺人。
人最痛苦的,就是徘徊在真相和謊言之間,他給自己織了一個繭,要么破繭成蝶,要么困死其中。
“怎么了,你這幾天都這樣。”她放柔了聲音,仍是不帶感情。
看吧,一句關心的話,他都能層層拆解,抽絲剝繭的分析帶有幾分感情,他真的有病,還病的不輕;唐小魚是解藥亦是鴆毒,小白含著這顆藥,想把她拆吃入腹,此后生生世世不分離,可他們終將分離,在曲終人散之前,他求的不過是一個美滿。
然而,自己所求的‘美滿’很可能是自導自演,入戲太深,小魚離不開這里,于是從善如流的將就。
她并非真心,因為離開的九年中,小魚身邊不乏藍顏知己。
想到那些被她喜歡過的男人,小白又嫉又惱,雙臂不自主的收緊,她是他的,明明是自己搶了先機,為何會落得如此境地。
“嘶!”
“好疼!!”
勒在腰上的雙臂鐵鉗一般,她并不懷疑自己下一刻就會一分為二,唐小魚被箍得呼吸不順,真是莫名其妙,剛才還濃情蜜意的,現在又抽風,情緒大起大落跟個林黛玉似的,唐小魚對小白少有不滿,唯獨不大喜歡他病嬌的一面。
“小白,松開,我疼!”她使力捶他,咚咚兩下,奈何小白巋然不動。
唐小魚咬牙手腳并用的推人,自救不成反被勒得更緊,她泄氣皮球似的耷拉在他背上,后知后覺的發現這具牢籠緊繃如弦,還微微發抖。
“你怎么發抖,不舒服?”她想到小白失常失眠,不由得擔心起來:“讓我看看。”
唐小魚柔聲詢問,小白卻只是一個勁兒的摟緊她,像要揉在一起永不分離一樣。
“小白,你怎么了,你松開些,我疼!”唐小魚仰著頭,肺里的空氣都被擠走,出氣多進氣少的,但她還耐著性子哄:“我在呢,你哪兒不舒服。”
“和我說,別嚇我,好不好。”
唐小魚不吝嗇的口甜舌滑,一陣糖衣炮彈轟炸下去,還真有點作用,腰上的力道減了幾分,她立刻大口呼氣。
可還沒等她多吸幾口氣,小白忽然整個人撲了上來,二人咚的一聲撞到被褥上。
重!疼!這個混蛋!
唐小魚接受伴侶偶爾矯情,那是情趣,可是以扭曲的姿勢折騰她的老腰,簡直不可饒恕!
疼痛擊潰了稀薄的耐心,唐小魚咬牙切齒腹誹,打沒用哄也沒用,想怎樣!
她把心一橫,曲起食指以鳳眼朝他肋下一戳,唐小魚窩著火力道頗大,‘喔’!耳邊立刻傳來痛呼,光聽著就知道很疼。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