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第 378 章(1/2)
許是昨晚吃了頓好的,景年躺下后一夜好眠,連夢都沒怎么做,酣睡至清晨。
睡得太沉,晨鐘聲隱約傳來的時候,他翻了個身,將腦袋往暖乎乎的被窩里埋了埋,又沉沉睡去。
刻鐘后,景年忽然驚醒,猛地坐起,掀開帷帳瞧了眼漏刻,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
還有不到一刻鐘晨間堂會就開始了!
他欻地掀開被子,本以為云廷也睡過頭了,然而下床一看,云廷端端正正坐在書案后,跟昨夜他們互道晚安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看見他起床,云廷還不緊不慢地說:“五郎醒了?水還熱著,先洗把臉?”
景年:“……”
他無力道:“我們要遲到了!”
他顧不得不的了,穿著褻衣跳下床,撿起昨晚脫下的監生服就往身上套。
升堂在彝倫堂前,而從號舍到彝倫堂,最起碼要半刻鐘!
兩下穿好外裳,景年一邊走一邊系衣帶,看云廷還是一副不慌不忙地模樣,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不叫我……”
云廷默默道:“我看你睡得正香……”
就沒忍心喊他,外面天時尚早,他這樣年輕的郎君,貪睡是常有的。
景年匆匆洗臉漱口,灑出來的水打濕了衣袖也顧不上了,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束發。
然而越著急越忙亂,長發不知怎么回事纏在一起,景年著急,硬拽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
“別動,我來。”云廷走到他身后,接過木梳替他束發。
這種時候,景年也顧不得客氣了。
他心里升起一股愧疚,原本云廷也沒有責任要叫他起床,甚至還為了等他,一起遲到了,他怎么能跟人家那樣講話。
“你先走吧,說不定還能趕得上。”景年說:“出了號舍直走第二個路口右轉,然后……”
他把路線報給云廷,擔心他不認識路耽誤時間。
云廷默不吭聲,手上速度加快,動作卻十分溫柔,一點兒都沒扯疼景年,給他束好了發,戴上方巾。
“好了。”云廷放下手,仔細瞧了瞧,他這束發的手藝,應該還行吧?
景年顧不得看頭發束得好不好,他提起自己的書篋,又催云廷:“快拿你書箱,我們跑快點兒。”
幸虧他習慣每天睡前將書篋收拾好,第二天要用的書和筆墨紙硯都裝好了,否則這會兒還得收拾東西。
云廷也同他一樣收拾好了,此時兩人提起書篋就能走。
趁著云廷去拿他的書篋,景年隨手抄起書案上的幾個油紙包著的飯團,丟進書篋里。
這些原本打算昨晚當宵夜吃的,不過晚餐吃得晚也吃得太飽,后來讀書的時候不怎么餓,就沒吃。
這個時間,早飯是沒指望了,這幾個飯團正好帶著填肚子。
等云廷取來書篋,景年瞅了眼刻漏,得,還有不到半刻鐘。
顧不得其他,景年抓起云廷手腕,拉著他拔腿狂奔。
路上除了偶爾遇見的仆役,再看不到其他學子,平時景年正常時間起床,一路能遇到許多監生。
他已經跑得很快了,雖然拉了一個云廷,但云廷一點兒都不拖后腿,腿長步子大,景年上氣不接下氣,他連氣都不喘一口。
可惜還是晚了,景年和云廷趕到的時候,正看見他們班的監生依次退出,另一個班的學子依隊而入,列隊行禮后分別放牌“點閘”。
景年跑得暈紅的臉頰,瞬間褪去血色。
云廷心里不忍,遲到片刻而已,怎地嚇成這樣。
剛想安慰他幾句,他們班齋長施長文已經過來,手里拿著一個書冊,看了眼景年和云廷,又低頭翻冊子。
景年垂著腦袋,霜打得茄子一般,可憐兮兮,看得云廷越發不落忍,早知道他這么在意遲到,后悔早上沒有叫他。
施齋長翻過集愆薄,對景年說:“陸景年,這是你本月第次遲到了。”
景年悶悶點了點頭,他難道是一開始就習慣晚上睡前收拾書箱的嗎?還不是吃過虧。
施齋長在集愆薄上記了一筆,再對上云廷,聲音下意識低了分:“云廷,你是本月初犯。”
景年知道自己是完蛋了,還想保一下室友,便對施齋長求情:“云兄他初來,不認識路,下次定不會了,念在他初犯,齋長就不要記他名了吧。”
施齋長說:“陸師弟,這是國子監的規矩,要不你去跟監丞或者祭酒大人說說?愚兄不過一齋長,實在做不了主。”
景年不吭聲了,施齋長雖然是他本堂本班的齋長,卻不如外堂的王齋長好相處,什么“跟監丞、祭酒說說”,這話分明就是在刺他。
國子監祭酒是他師兄,可他又沒仗著師兄權勢做什么事,平白的就要被這樣的人拎出來說嘴。
他替云廷求情,是知道國子監有這樣的先例的,國子監太大,之前還有一外地來的貢生在監內迷路,第一回遲到,若不是特別嚴重的情況,輪值齋長是會手下留情,給個面子不記集愆薄。
當然,像施齋長一樣硬要記一筆,也不能說他錯了。
景年比較倒霉,他第一回遲到就是施齋長撞見的,比這回還慘,他們班監生正在列隊行禮,然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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