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gè)舍得。
    于是計(jì)劃便如此暫定，正式公函雖還未下，消息稍微靈通一點(diǎn)兒的，已經(jīng)知道陸景堂將要外任，只是不清楚具體去何處。
    陸楊氏帶著兩個(gè)女兒開始給陸景堂收拾行李，景年擔(dān)心兄長，再去上課時(shí)，心思沉沉，林鴻方問及，景年便跟他打聽云南府種種。
    “你阿兄要去云南府？”林鴻方瞬間猜到緣由。
    景年憂心忡忡：“先生，您之前跟我講過，說嶺南之地兇險(xiǎn)……”
    “云南府沒那么兇。”林鴻方說：“那里氣候極好，四季如春，鮮花蔬果眾多。”
    “只有這些好處？”景年可不是好糊弄的崽崽了。
    林鴻方說：“蛇鼠蟲蟻多也是真的，南方皆如此，為師曾在南方，見到過小貍奴那般大的老鼠。”
    景年聽得目瞪口呆，這么大的老鼠，是貓抓老鼠，還是老鼠抓貓啊？
    當(dāng)日上完課，景年抱回去幾本書，皆是關(guān)于嶺南、云南等地風(fēng)物。
    陳朔不知從哪聽說的消息，拿了幾罐藥粉來給他，是他特意找人買的驅(qū)蟲的藥。
    景年感激不已，雖然阿朔哥哥大部分時(shí)候很幼稚，但有時(shí)候還是很靠譜的。
    陳朔將藥給他，眸光不安穩(wěn)：“今日只你一人在家？”
    “阿爹去城外了，阿娘和阿姐出門了。”景年翻看著藥瓶，頭也未抬的說。
    阿爹想將地里的作物賣出去，籌一些錢給他阿兄。
    陸文元知道自家長子有本事，定比他這個(gè)當(dāng)?shù)氖诸^寬裕，但兒子遠(yuǎn)行，不管多少，他給的盤纏是他的心意。
    陳朔問：“你阿兄外放，你們留京嗎？”
    “嗯。”景年悶悶道：“阿兄不帶我們。”
    陳朔悄無聲息松了口氣，安慰道：“不帶你們是為你們好，你要是跟去，指不定被大老鼠啃了。”
    “怎么會？！”景年不服氣：“我、我比貍奴大吧！”
    他反應(yīng)過來：“先生也跟你講過比貍奴還大的老鼠？”
    陳朔幽幽道：“有沒有可能，是我跟外公一起看見的。”
    景年：“……哦。”
    “反正你阿兄不讓你們?nèi)ィ菫槟銈兒谩！?
    陳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安穩(wěn)，語氣也放松了：“你放心，就算你阿兄走了，還有我呢，我會照看你們的。”
    要是擱以往，景年說不得就得跟他辯兩句，可他阿兄馬上要走了，說不得以后就有求到他的地方。
    識時(shí)務(wù)者為俊杰，該低頭就得低頭，景年乖乖道謝。
    陳朔心中得意，總算把這小東西壓服了，還想多說兩句，忽聽外院有喧嘩聲。
    “好像是我阿娘她們回來了。”景年說著往外跑。
    陳朔臉上不由帶了笑，也跟著大步往外走。
    出去一看，確實(shí)是陸楊氏帶著兩個(gè)女兒回來了，不過不光是她們，還有外客。
    陸蓉滿臉興奮地沖景年招手：“年哥兒快來，這是阿兄的客人，你先幫阿兄招待。”
    都是認(rèn)識的人，景年乖乖行禮，一一叫人：“景年見過岑阿兄、裴阿兄、徐阿兄……”
    又給他們介紹陳朔，裴止等人上回跟他有一面之緣，但并未深交，此時(shí)坐在一處，聲聲寒暄。
    陸萍和陸蓉端了茶水果子點(diǎn)心過來，陳朔拽了陸蓉一把，趁旁人在同景年說話，壓低聲音：“你家丫鬟呢？要你和阿姐端茶倒水？！”
    陸蓉白他一眼：“都是阿兄友人，我樂意招待，你管得真寬。”
    阿兄不在家，年哥兒一個(gè)小娃兒招待客人，她和阿姐不放心，來看一眼。
    陳朔氣結(jié)，忿忿道：“你阿兄的朋友來訪，你那么高興做什么？”
    陸蓉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她家年哥兒長了年歲都沒以前幼稚了，陳朔不一樣，他光長個(gè)子，不長腦子。
    “我就高興。”陸蓉扔下句話，提著托盤走了。
    陳朔有心拉住她再說兩句，裴止卻突然叫他：“陳兄如何看？”
    陳朔：“……”
    看什么？
    景年接了話，給他解圍，陳朔并沒有覺得開心，他覺得那個(gè)裴止，眼神怪怪的，瞧他像是在瞧什么樂子，讓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不久后，陸景堂回來，陳朔不耐煩坐下去，借機(jī)告辭，景年出來送他。
    陳朔心中郁卒，忍不住同景年抱怨：“你得好好管管你阿姐，怎么什么人都往家中帶，這些人也真是不講究，哪有跟著人家女眷上門的。”
    景年可維護(hù)他阿姐：“才不是隨便什么人，他們都是阿兄友人！裴阿兄說他家中有祖?zhèn)黩?qū)蟲藥和防疫氣的藥。”
    陳朔后知后覺想起來，裴止出身蜀地豪門，蜀地與云南府交界，倒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