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www.39txt.com)
    第二夜。
    也無話。
    整整三天三夜，手術之后的身體，被繃帶包成了一個大粽子，很多村民都趕過來探望，不時送些吃的，李圣手也樂得接受，和老張頭分享起來。
    那熱乎勁兒，倒不像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而像是兩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要不是老張頭實在太老，說不準還有人會以為，紅遍外邊花花世界網絡里的‘基友’一詞，都在這寧靜的南海小漁村實現了呢。
    這時間晃晃悠悠，又過去了半月。
    這天，村里最有錢的張大戶家，又來給李圣手他們送吃的了。
    要說這張大戶，其實也不是什么大戶。只不過，包了幾個魚塘，還有幾畝田地，小日子也算過得有滋有味。
    但在這南海小漁村來說，可算一個地道有錢人了。
    張虎蓄著小胡子，咧著自認為友善的大嘴，來到李圣手面前，伸手就將飯盒遞了過去：“李先生，那人怎么樣了？”
    說著探頭探腦地往里面望了一下。
    其實張虎也沒什么文化，別人叫他李圣手，他卻叫‘李先生’，從電視里學來的稱呼，叫著顯得比較有內涵。至少張虎是這么覺得的。
    李圣手詭異一笑。
    “聽說你家那里還缺個打雜的？”李圣手問。
    “這可不是？”張虎道，“我那里整天雜事兒特多，現在小丫頭又忙著要高考，很多事情都團團轉了，正考慮著雇一個幫工來打打雜呢。”
    李圣手笑容更詭異了：“我這里就有個現成的雜工，你要不要？”
    張虎愕然了：“你說的是……？”
    少年在一片空白中醒來。
    腦袋巨痛。
    眼前的景物逐漸從恍惚中緩解過來，一個其老無比的糟老頭子，一個面泛紅光大黃褂的中年人，和一個禿頂中年人。
    他們是誰？等等……
    我是誰？
    少年心里一寒。
    少年看到那禿頂中年人和大黃褂中年人嘀嘀咕咕一陣，糟老頭子坐在旁邊的炕上，不斷對著自己詭異地笑，旋即那禿頂中年人就開始不住往這邊瞅。(www.39txt.com)
    禿頂中年人看了一陣，隨即眉頭深深皺起，有些模糊道：“不行不行，那小子太帥了，我家悅兒……”
    隨即那大黃褂中年人就趕緊拍了拍禿頂中年人的肩膀，滔滔不絕地開始講起什么來……
    “……你說說，這么可憐一個少年，說不定就沒幾年壽命了，你舍得……你的道德……”說得煞有介事，唬得禿頂中年人一愣一愣的。
    就見禿頂中年人點點頭，事情似乎就這么定下來了。
    很快，少年就了解了自己的情況。
    據說，他是個失憶人士，所以才腦袋里關于以前的訊息幾乎都不記得。
    據說，他整個身體層被人下了劇毒，好在經過海水浸泡，居然洗掉了大部分毒性，只剩下少部分毒性，但幾乎已經深入骨髓。然后李圣手，就是那個大黃褂中年人，據傳一身醫術出神入化，很快就將他的病給治好了，但整個身體都被重新塑造過，于是相貌應該說與中毒之前完全不一樣了。換句話說，就是這時有原本熟悉少年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也不見得認得出他來。
    好在……據李圣手先生說，他只是簡單的情景記憶出問題，但那曾經保留的技能，比如語言功能、學會的技能等，都深深印刻在大腦皮層中，沒有被剝奪。
    再接下來，少年就莫名其妙成了禿頂中年人，號稱南海漁村第一富的一名幫工，平日里除了幫忙砍砍柴、挑挑水、刮刮魚什么的，就是做做家務。
    少年面容被塑造得莫約十七八歲模樣，新塑造的面龐有些發白，五官比例好得有些過了頭了，也怪不得禿頂中年人會這么說，擔憂自己高考待考的女兒會被影響。
    他似乎多慮了……
    “張凡！去給我買一瓶水來！”
    “張凡，去給我做早餐！”
    “張凡……”
    被張虎收為養子的張凡，就這么忙碌開了。
    其實張凡對做這些事，極為憋悶，但張虎一家對他有收養之恩，還給他注冊了正式戶口，這些似乎又是必須做的。
    其實張凡原本沒被張虎收養，只是做一個普通幫工而已。
    直到某一天……
    “該死的圓錐曲線……”少女蹬著小腿，不得不說這個農家女孩兒的面容姣好，精致秀氣的小臉，完全純天然的素顏，還有一個小馬尾辮，帶給人一種清純洋溢的氣息。
    少女似乎有些小刁蠻，此刻愁眉苦臉地趴在桌子上，小嘴咬著碳素筆筆頭，一張大大的試卷擺放在她面前，上面寫滿空白。
    “該死的數學啊……”少女名叫張悅，是張虎的獨生女兒。
    平日成績也不錯，但高考目標定在金陵理工大，在這樣一個小村小鎮學校，高中質量也并非極為優秀，雖說千人高三，張悅也能夠排進前二十，但也就是堪堪一本之上的分數。
    張凡抬著一整箱的礦泉水進來，看著少女這做派，不由一陣皺眉：“小姑娘家家的，咬什么筆，臭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