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過如此(1/2)
“也不過就是如此。”
沈振衣淡然開口。
他甚至沒有怎么在意這些高手可怕的殺招,只抬頭望著青天白日——或者說,是望著那一片蒼穹中潛藏的不可見的月眼。
月眼靜默如昔。
并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可見這八位高手一起出絕招,也遠遠還到不了斬月飛仙的地步。
“是我期待過高了。”
沈振衣輕聲嘆息,他推著輪椅,并沒有前進,只是向后一轉。
把背心要害,完全賣給了那八位全力攻擊的高手。
“什么?”
眾人還來不及驚駭,卻見六如禪師深呼一口氣,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騰騰騰連退三步,身周的琉璃虹彩竟然有了破裂之像。
許不留怪叫一聲,化虛為實,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癲仙九影合一,一個跟頭翻了下來,面色發白,口中大叫,“古怪!古怪!”
神醫符子通雙肩冒血,腳下輕點急退,雙臂軟軟垂下,竟然已動彈不得。
劍狂左天行劍碎,赤火姥姥渾身燃起煙火,陸定夫精鐵一般的雙臂齊腕而斷,落在地上當啷有聲。長樂天大刀折斷,刀鋒反切,刺入他胸膛,透背而出,眼見是不活了。
只是一剎那間,八大高手死了一人,一人生死未卜,其余六人人人帶傷,輕重不一。
而沈振衣還沒有出劍。
或者說,他出了劍,但沒有人能看得清招式。
棄劍山莊門口,如今差不多有千人之多,但這千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間就如死亡一般寂靜。
六如禪師如風箱一般呼哧喘氣,許久才恢復過來,低頭合十道:“三公子手下留情,老衲感激不盡——今日得見三公子絕世風華,老衲已知佛劍自有取死之道,是老衲妄動無明,還請公子恕罪。”
他干脆連徒弟之死也不追究了。
當然……從剛才那一照面,六如禪師就很清楚,就算他要追究,也絕無這個能力。
沈三公子是不想殺他,如果想殺他,那么現在他就會像長樂天一樣死不瞑目。
剩下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六如禪師早已說出了他們想說的話。
恐懼、驚愕、敬畏,已經占據了他們的靈魂。
“一背便是一劍,一劍便敗盡當世之人!”癲仙撫掌贊嘆,又覺得意興闌珊,“天下有沈三公子一人,我等老不死的又有什么臉面自稱高手?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沈三公子只是一轉身,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
但這一轉身就是絕世的劍法,是他們八人做夢都無法企及的境界。
看了這樣高深的劍法,他們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居然能有出手的勇氣。
劍狂左天行的面色如死人一樣蒼白。
他最懂劍,也最明白他與沈三公子的差距,“這是天人之劍,怎能現于人世?有三公子在一日,左某一日不再用劍!”
他放聲狂笑,也覺得陡然放下了包袱,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一路高歌。
“天人之劍?”沈振衣搖頭,“這還差得遠了。”
九幽之地,容納有限,他所能施展的,不過只是神劍的一點影子罷了。
六如禪師、癲仙與左天行三人,沈振衣并無太深的惡意,他們平日行事也多合于正道,并不胡亂害人,便任由左天行自行離去,也并不打算追究六如禪師與癲仙。
至于剩下的幾個……
沈振衣蹙眉看了看長樂天的尸體,污血染了草坪,便冷冷道:“長樂天為棄劍山莊弟子,卻在江南行事跋扈,魚肉鄉里,害人性命。今日又有叛莊之舉,故而殺之。大乾幫上下,即日起由山莊另外派人接手,不得生事。”
隨著長樂天來棄劍山莊的有兩位副幫主,這時候為沈三公子的神威所懾,只唯唯諾諾,哪里敢說一個不字?
“陸總管行事謹嚴,為山莊勞苦功高,雖有錯處,并未過分。廢去寒鐵手,逐出山莊,你可有異議?”沈振衣的目光落在呆若木雞的陸定夫身上。
陸定夫苦笑,舉起斷腕的雙手,想要說些什么,終于還是沉默,一扭頭便下山,很快背影便消失在云霧之中。
這兩人是棄劍山莊內部之人,故而先行處理。
魔教教主許不留到現在還沒動靜,看來也是不活了,沈振衣漫不經心道:“魔教多生事端,許不留以活人心頭血練功,已屬邪道,如今反噬而死。魔教子弟自領去他的尸首安葬吧,日后可不可再作惡,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魔教中人本來就最怕沈三公子,現在連續兩任教主都被他斬殺,尤其是許不留死得如此不堪,他們哪敢有復仇之心,自有人從暗處現身,抬了許不留的尸體便跑。
“赤火姥姥無功無過,不過既然敢對我出手,那就付出點代價吧。”
雖然能夠理解,但并不意味著沈振衣有必要原諒自己的對手。
敢對他出手之人,當然要付出代價。
赤火姥姥身子搖了兩搖,終于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慘笑道:“愿賭服輸,沒想到三公子的武學,居然到了如此境界。我神火真氣被公子劍氣破盡,白做二十年水磨工夫,公子可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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