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清明野合(1/2)
?第三百四十七章清明野合
在他站著的那條路上,到處灑落著各種紙錢,那是掃墓的人們一路遺落下來的。雖然是春季,但是微風拂起地上的紙錢,如秋風卷殘葉,讓他感覺到一陣陣秋涼。他不禁縮了縮肩膀。
就在他提起衣領(lǐng)遮擋鉆進脖子的涼風時,一陣沙沙的聲音響起。
那個姑娘出現(xiàn)了。她蹴著,如去年那樣去撿地上的紙錢。只不過她的臉色沒有去年那樣的喜色,更沒有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她的臉明顯憔悴了,頭發(fā)如被秋風吹過的枯草一般。她一如既往沒有發(fā)現(xiàn)前面的行人,兀自撿著紙錢,全神貫注。
他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仿佛是被風吹動的。
“你……”他指著那個姑娘,嗓子癢癢的。
那個姑娘聽到他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在地上呆了片刻,然后緩緩的抬起頭來。如果說蒼白的臉、枯萎的頭發(fā)、笨拙的表情都顯示著她的憔悴的話,那么那雙眼睛卻是比洞庭湖的水還要波光粼粼,比石井中的水還要清澈,比老河里的水還要流動婉轉(zhuǎn)。
那個姑娘面無表情,仿佛看著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人。他被姑娘的表情嚇壞了,活生生把“你”字后面的話咽進了肚子里。怎么了?她不記得自己了啊?不會的,她怎么會不記得呢?可是看那表情,確實不曾認識自己。難道,難道,難道她是恨著自己的?忽然見到了自己才使她有著這樣的表情嗎?這是見了深仇大恨的人才表露的表情嗎?他猜不透那張絕美的憔悴的臉。
那張如缺少澆灌的牡丹花一樣的臉。
讓他沉迷于她的美麗,卻又疼惜于她的憔悴。他的心如同被挖了一刀,有一種空洞的痛。他下意識里抬起手,捂住了胸口。
那個姑娘看了他半天,僵硬的表情突然如河面的冰遇到了溫暖的春風,居然出現(xiàn)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融動。她的臉上出現(xiàn)了輕微的抽搐。
他仍呆呆的站著,呆呆的看著這位姑娘。怎么了?她的臉上即將出現(xiàn)什么表情呢?憤怒?扭曲?破口大罵?是的,去年就是他,就是他趁著酒勁侵犯了未設(shè)防的她。那么,現(xiàn)在正好是她報復的機會。她一定不會放過這種絕好的機會。她會怎樣?會找我拼死拼活?會拖著我去告訴村里人嗎?會和我對簿公堂嗎?
不,不,不。她可不是人。她是鬼。
那么,她會不會拉著我去陰曹地府?去閻羅王面前申冤?閻羅王會不會氣得吹胡子瞪眼,在我的陽壽簿上除去十多年陽壽?或者更多?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等在一朵南瓜花前面的農(nóng)民,他不知道這朵好看的南瓜花即將結(jié)成一個長著好看的斑紋的果實,還是成為一朵毫無希望的啞花。
他頓時想起了村里的一個漂亮姑娘給南瓜花授粉的情景,那個漂亮姑娘小心翼翼的摘下雄花,然后將雄花的花蕊小心翼翼的捅入雌花的花蕊里。他知道的,花瓣下面有膨起物的是雌花,否則就是雄花。這樣一個奇妙而令人浮想的授粉過程就在那位漂亮村姑的蔥根手下完成。在她的菜園邊經(jīng)過的他打趣道,你這是在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一個漂亮姑娘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怕人笑話么?
那個村姑臭著臉罵他,拿起園里趕雞鴨的竹棍子將他趕走。
當著這個詭異的撿錢姑娘,他腦袋里居然一再浮現(xiàn)村姑手中那個雄花的花柱不停的摩擦雌花的情景,甚至仿佛清清楚楚看見了那一顆顆的花粉落入雌花的花蕊。
那個姑娘臉上的表情終于完全化解,嘴角掀動,居然扯出一絲讓他驚奇不已的笑容來!
“你沒有忘記我啊?”她輕輕怯怯的問道,仿佛是一個獨守空房多年等著曾經(jīng)路過并且發(fā)生了秘事的姑娘。他讀過無數(shù)個關(guān)于文人的風流韻事,自己雖然讀過些許私塾,并不敢自稱為文人,但是他未嘗不期待著同樣的美事發(fā)生?
聽了姑娘的問話,他頓時渾身松懈下來。之前的所有猜想都隨著微風而逝。他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道:“當然沒有,一天也不曾忘記過。”
那個姑娘低了頭,咯咯笑起來,所有的憔悴頓時消失不見,嬌羞如一個新婚之夜的披著紅蓋頭的女子。
他本來還有些顧忌,但聽到姑娘咯咯的笑聲,立即把持不住,丟下了手中的小槐樹,撲向嬌羞的姑娘。這天他沒有喝過一口酒,但是去年的那種酒香隱隱約約在鼻前掠過。如果說之前是酒意的慫恿,如果之后的夢中是生理的沖動,那么此刻他是兩種鼓動的集合。他像一頭剛剛擺脫束縛的野獸,已經(jīng)完全控制不住在心中燃燒許久但是一直沒有燃燒充分的熱火。他身子底下的那個人沒有拒絕,只有激烈的迎合。
他想起了中的“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他想起了“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舒而脫脫兮!無感我?guī)溬猓o使尨也吠。”他想起了更多……
在身體里的熱火劇烈燃燒一次之后,他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醒來,跟去年的那個早晨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陽光也是同樣懶洋洋的,不同的是,他的身邊多了一棵倒著的小槐樹。
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偷偷溜回家,而是從草叢里找出一個破瓦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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