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羊肉羹
    李建成發自內心地給倆位先生施了一禮，因為他知道李綱與李儀倆位先生，剛才說的話都是發自真心。
    尤其是李綱，這種自我剖析，說把他當成子侄也不為過。
    李綱在受了李建成一禮后，便捋著胡子笑道：“既然你有此意，我現在就修書一封?！狈凑堖€沒好呢，閑著也是閑著。
    李建成揚聲叫進來李壽，吩咐他去自己的書房把筆墨拿過來；因為李建成的小廝李喜跟著劉神威走了，李建成便小聲地多說了兩句，告訴李壽拿最好的竹紙過來。
    李壽按著李建成的吩咐轉身去取筆墨后，李綱說道：“回頭你自己先與唐公國聊聊，看看他什么意見，如果他支持你改走文路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如果有顧慮的話，就找個時間，我與唐國公見上一見吧?！?
    他說到這里，想到了什么，話風一轉：“不過，想來得要年后了吧，聽聞突厥可汗要入朝進見，陛下命人張彩結燈，彩緞裹樹以顯我大隋之富庶……”說到這里，李綱就是一頓，臉上閃過嘲諷。
    李儀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李綱的話，含笑道：“聽說，還有歌舞、雜耍；想來唐公國是沒有時間回來過年了?！?
    李建成遲疑了一下后道：“這個我知之不詳，不過，聽說會在正月、朔旦（初一）之日接見。這年想來是不能一塊過了，不過想比起父親，主管外賓事宜的鴻臚寺官員才更加地忙碌?！?
    李綱被李儀攔了一下，沒有把勞民傷財這半句話說出來，此時聽了李建成的話后，便問道：“你覺得國力應該如何展現？”
    李建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后道：“先生，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不等李綱說話，李儀挑眉道：“哦，說來聽聽？！”
    李建成略一沉吟，整理了一下語言后道：“軍隊兵強馬壯，百姓衣食無憂；這是先賢給出的標準答案。而我則以為，問題并不這么簡單，畢竟國力不是一成不變的。好比，一幫餓紅眼了的人，打劫比他強大富賈，并不少見；無外呼，投鼠忌器，富人怕磕碰，這就應了那句，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李綱目光就是一閃，脫口而出道：“你是說突厥人狼子野心，會因為看到我們富庶，不但不會心生怯意，反而會生出覬覦之心？！”
    李建成馬上搖頭道：“先生，我可沒有這么說?！敝罋v史走向的李建成，當然知道突厥會經常下來打草谷，他剛才是因為想到了原歷史的軌跡，所以有感而發。
    不過，當李綱把話挑明后，李建成馬上回過神來，這件事情他只能隱喻，卻不能承認；他要走的文路，可不包括謀士一職，不然對武功勛起家的李家來講，反而是如虎添翼，更加讓人忌憚。
    李綱審視了一下，目光明滅地點了點頭：“是我想多了。”覺得李建成剛才應該是巧合，如果真的有謀士之能的話，當個儒將也可以接下國公府的傳承。李建成又何苦，擔心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李儀對于李綱剛才的跑題，很是心驚，畢竟對于李建成這個學生，到底是什么樣的品性，還不算了解，誰知道他會不會轉身就把不利于他們的話傳出去。
    于是，他打哈哈地道：“建成啊，那我就問你點你說過的事情，你那個《西游記》是哪里看到的？”
    李綱轉頭看向李儀搖頭嘆了口頭，端起茶湯喝了一口，試圖壓下心中的酸澀。
    李建成聽到李儀的話后，真是感激成分，忙把當初忽悠小李二的說辭說了出來。
    李儀聽后含笑地點了點頭：“《莊周夢蝶》也是源自一夢，到是有趣?！?
    小李二本以為李儀會問一下后來發生了什么，沒想到李儀只說了這么一句有趣就完了。
    小李二那雀躍起來的心，一下子就落入了谷底，不由得脫口而出道：“先生，既然有趣，您不想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
    李儀聞言哈哈一笑道：“世民啊，你與建成可是有約定在前，說是一篇文章換小半個時辰的故事，先生我怎能明知有此約定，還出言相問，到時候建成，因為我是先生自然得出出來，這不是破壞了你們之間的君子約定了嘛，這可使不得！”
    小李二張了兩張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話語，最后小臉糾結著道：“先生，說得對?！币环蚵淞搜劳亲永锿痰募軇荨?
    “二郎，先生說你什么了？”竇惠這時帶著丫鬟，把剛做好的羊肉泡饃端了進來，剛好看到小李二的表情，再想到剛才在隱隱地聽到的半句話，便問了一句。
    半湯是早就準備好的，再烙一些大餅出來，并不需要多長時間。所以，李建成這邊剛說了這么一會話，竇惠便把東西端了出來。
    李儀含笑著回道：“世民并沒有做錯事，我們只是聊天?！?
    竇惠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做錯事情就好，那先生們先吃著，我就失陪了；婆婆還等著我一起吃飯呢?！闭f完，對李建成點了下頭，然后離開了。
    竇惠在吃食端過來前，因為不放心，先做了一份嘗了嘗，所以她現在心中非常有底氣。
    竇惠走后，李儀與李綱便打量起放在面前的食物。羊肉湯、大餅、鹽碟、蔥沫、芫荽（香菜）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