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事,有燈呢(1/3)
日子的尋常或許就在能夠?qū)⒁磺邢破鸬牟憮崞剑屔罾^續(xù)往前,對波瀾念念不忘的是,人內(nèi)心深處的不甘和不敢。
傍晚的斜陽還在山尖上歡舞著,瓦罐村里的煙囪里冒出帶著飯香的薄煙,天性貪玩的孩子還沒有半點兒想回家的念頭,等著吃飯的幾個老婦像往常一樣坐在村口絮叨著這一天最后的閑話,大多是關(guān)于誰家的閨女又出息了,誰家的兒子讓祖上冒青煙之類的話,說著別人家的光輝事跡,順帶再明貶暗褒地夸一夸自家的孩子和孫子。
本就沒喝盡興的方建,聽了這些婆子的閑話,看著不遠處自家緊閉的大門,眼前回家的路仿佛在恍惚中生出數(shù)萬叢荊棘,讓他心里更是不舒服。他停住腳步,將那條路來回看了些許時候,隨即吐了一口吐沫,轉(zhuǎn)身再次往陳家茶館而去,與其回去花費力氣去出氣,倒不如把那酒三五杯地倒下肚,來得酣暢。
今天因為一些事情的耽誤,余采一個下午也沒在地里干活干出樣子來,心里又想著家里的方木木,雖然方木木對今天的事沒什么反應(yīng),但她總覺得不踏實,總算把日頭熬下了山,她邁著小碎步趕忙往家里走。
余采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去側(cè)屋里看方木木,方木木依舊保持著蜷縮的姿勢,面對著墻睡著。可余采知道,方木木并不是一個貪覺的孩子。余采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她撂下鋤頭,快步走到方木木跟前,一邊搖著方木木,一邊喊。
“木木?木木?”
“嗯?”方木木猛地睜開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色煞白,聲音微微顫抖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沒...沒什么事。”在方木木身后的余采這才松了口氣,跌坐在炕沿上,“我就是見你睡太久了,害怕你晚上睡不著。”
“哦,我這就起來。”方木木翻起身,靠在墻邊,與余采四目相對,她并沒有再說什么。
余采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方木木,用手撫摸著方木木蓬亂的頭發(fā),笑著說,“你醒醒覺,媽去做飯,你一天沒吃了,得吃點。”
方木木點著頭,看起來呆呆的,好像還沒有完全從夢中醒來。
袁家的院子里倒是比方家熱鬧些,因為袁雨雙夫妻倆和袁雨聰兩口子明天都要回去該忙工作的忙工作,該忙家里的忙家里,這不中午剛吃完魚,晚上就又準(zhǔn)備了一桌子的菜,想著讓這兩家子走得時候吃好點兒,等有空的時候能想著再來。
“這回我爸肯定是下血本了。”袁雨聰一邊夾起一筷頭小炒牛肉,一邊說。
“趕緊吃,吃完之后記得下回把我孫子給我?guī)Щ貋砭统伞!痹蚜琳f著話,往袁承樂碗里也夾了一筷頭小炒牛肉。
“那你得給我夾點啊,怎么能只關(guān)心樂樂呢?樂樂又沒有成家,也沒有......”
袁雨聰?shù)脑掃€沒有說完,就被袁雨雙打斷了,桌子底下自己的腿還被袁雨雙踢了一腳,他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眼神趕緊瞟向袁友亮,只見袁友亮沖他微微搖了搖頭。
“媽,我最喜歡你炒的這個地三鮮,就是那個菜香得喲,我只想給自己再裝一個胃,多吃兩碗米飯。”袁雨雙一邊嚼著菜,一邊又給自己的丈夫夾了一筷頭的地三鮮,然后又沖著丈夫說,“我就說我媽的手藝堪比大廚,你還不信?你嘗嘗。”
“從小到大,就你的這張嘴最能說。”林曼看著袁雨雙欣慰一笑,拿起筷子給袁雨雙夾著菜,“喜歡吃,以后放假沒事了就多回來。”
“哎。”袁雨雙一個三十幾歲的人,瞬間像個孩子一樣,歪著頭,聽著表揚,應(yīng)著聲。
閑聊仍在繼續(xù),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溫馨畫面,袁承樂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局外人,他又不是個傻子,怎么會不明白剛剛二哥的話為什么突然被打斷,大家都在努力讓他感覺自在些,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靜靜地在這里陪著他們把這頓飯吃完。
月亮依偎在樹梢上,看著地上的人家,像是看一出出精彩的戲劇。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林曼率先站起身,結(jié)束了閑聊,“夜深了,收拾收拾,都去休息,明兒一早都還要趕路呢。”
“媽,您放著我來。”袁雨聰妻子一看自家婆婆動手要收拾碗筷,哪里還坐得住,趕忙起身,奪過婆婆手里的碗,“您歇著,有我呢。”
林曼看自家大兒媳這個樣子被逗樂了,自己又不是什么惡婆婆,隨即笑著說。“人多了好收拾。”
林曼本想收旁邊的碗,結(jié)果自己的手被袁雨雙一把抓住,拉著她坐下,“媽,你看把你勤快的,今兒我在呢,輪不到你勤快啊。”
林曼也不好再說什么,看著兒媳和女兒麻利地收拾桌子,她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方木木的身影:如果那個孩子別遇到那個糟心的父親,沒有那一段受苦的時候,嫁給樂樂,或許也是好事,只是,有些事命里定好的,沒法子......
袁承樂安靜地陪坐也到此結(jié)束,他默默地起身,什么也沒說,退出了屋子,站在臺階上,看著月亮,心里冒出來的是十幾年前課本上的那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吃得好嗎?”
袁承樂身后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倒是把他思緒打斷,嚇了他一跳,轉(zhuǎn)身看見袁友亮背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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