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好不好？”
    龍驍感到手上一片濡濕，他抬起手一看，發(fā)現(xiàn)掌心里全是鮮血。
    這些都是慕七月的血。
    她中了數(shù)十槍，血液不要錢似的從身體里流出來。
    無論龍驍怎么捂住，都無法阻止她的鮮血流出。
    更無法阻止死神帶走慕七月。
    “七月，你不會有事的，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醫(yī)院，醫(yī)生一定能救你的……”
    龍驍神色有些癲狂，他自欺欺人地想，慕七月沒有死，她只是暈過去了。
    只要把她送到醫(yī)院，她就能活過來，醫(yī)生會救她的！
    她會再次睜開眼睛，笑著喊他龍驍。
    她會像以前一樣依偎在他懷里，甜蜜地暢想著他們美好的未來。
    龍驍將慕七月打橫抱起，踉踉蹌蹌地轉(zhuǎn)身就走。
    他此刻渾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龍驍?shù)难壑性僖部床坏狡渌耍恍南氚涯狡咴滤偷结t(yī)院。
    固執(zhí)地認為，醫(yī)生會救好慕七月的。
    他不相信，慕七月會這么丟下他。
    她一定是在和他開玩笑……
    對，沒錯，就是這樣！
    七月一直都很調(diào)皮，總喜歡捉弄他。
    這次肯定也是這樣。
    對，他不能上當……
    可是，為什么心會那么痛。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攥住了，狠狠地捏緊。
    疼得龍驍忍不住彎下腰，差點喘不過氣。
    龍驍抱著慕七月，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里，留下一長串清晰的腳印。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龍驍頭上都沾染了一層白霜。
    龍驍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在他的身后——
    殺手老大舉起了手中的槍，神色一如既往冰冷無情，并沒有因為慕七月的死而有絲毫觸動。
    黑人神色惋惜，卻也沒有多少同情心。
    干他這一行的人，早就見慣了生死，根本不會有同情心這種東西。
    “戲看夠了，我這就送你們?nèi)ヌ焯脠F聚。”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殘忍又無情。
    槍口瞄準了龍驍心臟的位置。
    這一槍就能結(jié)束他的生命。
    ……
    楚星航披著風雪，風塵仆仆地趕過來時，一眼就看到龍驍背后那致命的槍口。
    楚星航神色一面，立即朝殺手老大打了一槍。
    “砰——”
    “砰！”
    兩道槍聲同時響起，楚星航的子彈更快一步，打中了殺手老大的手腕。
    殺手老大手腕一偏，那一槍打在了旁邊的雪地上，讓龍驍驚險地逃過一劫。
    龍驍失魂落魄地抱著慕七月行走在雪地里，對身后的一切都不聞不問。
    慕七月死了。
    懷中的人體溫漸漸流失，她冰冷的肌膚無不在向龍驍傳遞這個訊息。
    即使他再怎么不愿意接受。
    可事實就是如此。
    慕七月死了。
    死在這個冰冷的大雪夜里。
    為了救他，死在了殺手的槍口下。
    龍驍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懷中的慕七月身體漸漸冰冷僵硬，毫無生命體征。
    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龍驍?shù)男脑谶@一刻，似乎也死了，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龍驍，你沒事吧？”楚星航解決了那些人以后，急匆匆地趕到龍驍身邊。
    龍驍神色木然，如同失了魂一樣，對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沒有反應。
    “喂，你……”楚星航的話剛說到一半，聲音突然消失了。
    他的視線落在慕七月蒼白的臉上，嘴唇微微顫抖著，喉嚨里仿佛被堵住了一樣。
    “她……”
    楚星航說不下去了。
    他呆呆地看著慕七月幾秒，最后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楚星航抬起手，拍了拍龍驍?shù)募绨颉?
    他說：“龍驍，節(jié)哀。”
    一直沒有反應的龍驍，聽到這話終于有了反應。
    “噓。”
    他抬起頭，對楚星航豎起了一根手指，神色溫柔地說：“七月只是睡著了，你不要吵醒她。”
    楚星航頗為不忍地別過頭。
    他知道，慕七月死了，龍驍也差不多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