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3/6)
,并沒有人,只有潺潺的熱水不斷涌入池中,室內(nèi)霧氣騰騰,悄寂無聲。
歐陽坤起身,披上浴衣,正想召喚婢女進來,卻看見氤氳熱氣里有個人影。
他怔了怔,開口道:“松兒,是你么?”
片刻之后,那人影走出布簾的陰影,從水汽中露出身形來。
是莫伊松。
這讓歐陽坤覺得十分不對勁!
歐陽家,就連剛剛買來三天的使喚丫頭都知道,在掌門沐浴的這段時間,不得上前通報任何事情,莫伊松跟隨了他十多年,從未有絲毫越矩之處,怎么此刻竟會出現(xiàn)在浴室里?!
只見莫伊松步伐跌絆不穩(wěn),胸口血紅一片,臉色蠟黃,他的嘴角上還掛著一絲鮮血!
“師父……”
歐陽坤大驚!
莫伊松這樣子,分明是受了重傷!
“怎么回事?!”
“是白家……”莫伊松氣虛微弱地說,“二師兄他們,已經(jīng)……”
他站立不穩(wěn),身子一晃,眼見就要跌進浴池中!
歐陽坤大驚失色,伸手便要相扶,誰知身體剛一前傾,莫伊松雙掌上揚,“砰”的一聲,正正擊中歐陽坤的小腹!
這一掌來勢洶洶,用了十成功力,歐陽坤本來眼見愛徒重傷,又聽見白家來襲,一時竟沒顧著提防,再看莫伊松雖然嘴角帶血,但卻擰起了微笑。
莫伊松眼看偷襲成功,慌忙閃身后退,歐陽坤坐倒在地,哇的嘔出一口血!
“師父受傷了呢。要不要徒兒去叫師兄們?”年輕男孩淡淡地說,那神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尋常,剛才的痛苦驚惶,早不翼而飛。
這一下,變故非常!
歐陽坤咬牙,微微一運氣,已知自己受傷不輕。他暗自悔恨,自己千防萬防,居然就沒有防范到身邊最親近的徒兒。
不過此刻懊悔也遲了,雖受了傷,他卻笑道:“好,真好……居然是我的乖徒兒,做了白眼狼……”
莫伊松微笑看他:“誰是你的乖徒兒?”
扯過布來,擦了擦手上身上,剛才在歐陽坤那兒蹭到的水,年輕男孩回過頭來,望著歐陽坤,淡然一笑。
“師父,你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半點自覺嗎?”
歐陽坤頓時醒悟,他厲聲道:“是白家讓你這么做的?!你拿了白家多少好處?”
莫伊松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是拿了白家好處?”
又低頭看看自己血紅的胸口,年輕人頑皮道:“師父,我這身重傷偽裝,看起來很像樣吧?”
“……”
“和白家沒關(guān)系,這是我自己的事。”莫伊松擦掉嘴邊鮮血,扔下手里的布,“我覺得我差不多也熬到頭了。”
“……你是來復(fù)仇的?”歐陽坤突然打斷他的話,“松兒,你是來為你父母復(fù)仇的么?你萬不可聽信謠言!”
莫伊松一愣:“咦?我還沒說什么,師父你怎么會以為我是來復(fù)仇的?難道師父早就心存了對不住我的念頭?”
歐陽坤一時語塞。
“復(fù)仇嘛,也有那么一點啦。”
這原是個漂亮可愛的男孩子,只因為平日里總是裝得一本正經(jīng),冷冷清清,所以一時間看見他一張娃娃臉笑得天真爛漫,歐陽坤竟有些不習(xí)慣。
“莫二喜全家撫養(yǎng)我到五歲,整整五年的恩情,他們無辜死于你手,說起來,我也應(yīng)該替他們報仇才對。”
歐陽坤渾身一抖!
“你不是莫家的孩子?!”
“師父覺得呢?”
歐陽坤嘶聲道,“不可能!不可能!你的身世我查得清清楚楚,你就是莫二喜的兒子!”
“莫二喜的兒子已經(jīng)死了。”莫伊松淡淡地說,“生下來沒兩天就病死了,那孩子先天不足,救也救不過來。”
歐陽坤只覺得渾身發(fā)冷:“那你是誰?!”
“我嘛,無名小卒一個說了您也不認(rèn)識。”莫伊松笑嘻嘻道,“但是家父在江湖上,倒有一點小名氣,說出來,恐怕師父您也知道他,家父有個外號,叫‘快手閻羅’。”
歐陽坤難以置信地盯著莫伊松:“你是白颯的兒子?!”
“隱瞞師父這么久,真不好意思,我姓白,單名一個穎字。”莫伊松哈哈一笑,“這名字還是我們掌門給取的呢,他說我一生下來就看著聰穎伶俐,現(xiàn)在看來,可不是嘛。”
歐陽坤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他漸漸發(fā)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羅織了數(shù)十年的陷阱里。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眼下他必須竭力拖住莫伊松,不讓他再次動手,自己趁此機會趕緊運功療傷,至少得拖延到浴室外自己的人進來才行!
想到此,歐陽坤假意嘆道:“我竟被一個黃口小兒給耍了,你既是白颯之子,又怎么會去了莫家?”
“這個嘛,說來師父不信,我父親這人雖然殺人如麻,偶爾有的時候呢,偏偏還愛做點無聊的好事,那日莫家孩子病重,正巧當(dāng)夜我父親經(jīng)過農(nóng)莊,莫二喜想錢給兒子治病想得發(fā)了瘋,竟然拿著鋤頭打劫我父親。他那兩下子,還不夠給我父親撓癢癢的,誰知我父親沒殺他,卻問他為何要打劫,他便將家里事情說了。”
莫伊松說到這兒,不知為何嘆了口氣:“現(xiàn)在想來,我爹也有點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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