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2/4)
蕭桐體諒地彎下腰,伸手摸著歐陽玨的后腦勺。
“阿玨,不用害怕,你是個優秀的孩子,別人都做得到,你只會做得更好。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在這兒守著,等著你,我這兒,永遠都是你的家。”
蕭桐的那番話,給歐陽玨黑暗的心底,打亮了一團光。
他重新有了底氣。
是的,管那個人到底是誰!管他要干什么!橫豎他就是不理,就行了。
他是他自己的,他歐陽玨有自己的主意,他不會離開這兒,他也不會離開蕭桐。
如果那家伙要殺他……那就殺吧!
高考之前把他殺了,正好不用忍受黑色的六月,高考之后把他殺了,算他賺了幾個月。
想通了這一點,歐陽玨有了一股“愛咋咋的”的氣勢,他一無所有,沒家沒業無父無母,他唯一擁有的,就是這股不怕死的氣勢。
那天正好是一模考試出成績的日子,上午班主任邵小云說,下午放學之前,會公布一模的成績。
班上一片唉聲嘆氣,歐陽玨卻神情自若,他因為受影響,后面幾門考得不理想,但是歐陽玨沒太在意。
蕭桐說的那番話,像是在他心里牢牢打了個地基。
在那之后,無論發生多么天崩地裂的事,都傷不到他歐陽玨了。
午休還剩二十分鐘,第一道預備鈴響了,睡得昏天黑地的學生紛紛坐起身,還有的打著哈欠,歐陽玨低頭演算著一模的理綜卷子,下午第一節是物理,邵小云說她要把一模里的題仔細講一遍。
今天陽光很好,教室里泛著暮春獨有的氣息,遠處的青草味,不知哪里的花香,還有女孩子的潤唇膏的水果香味,以及男孩子從樓下拎著奶茶跑上來,校服衣領里散發出的一股子汗味兒……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被中午的太陽一蒸騰,更讓人覺得憋悶。
“喂,把窗戶打開吧!”有人說。
坐在窗邊的女生撇撇嘴:“吹得我頭疼,吹病假了你給我補課啊?”
這就是那個“臉大”女生,她又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坐在靠門邊的歐陽玨。
“班長都沒發號施令,你這豬精多什么嘴!”
歐陽玨早感覺到那女生針對他,知道她私下里說他是個,還說他性變態什么的。
……還好只是性變態,不是反社會人格。
人站在高處,在人群里顯得獨特些,總會有些難聽的聲音撲面而來,歐陽玨沒往心里去。
他低著頭在草稿紙上計算,距離歐陽玨兩排座位的門口,斜著照進來的陽光忽然被擋住。有人站在教室門口。
歐陽玨沒抬頭,快上課了,來的多半是班主任邵小云。
與此同時,班上原本嗡嗡的喧嘩聲,也漸漸低下去直至無聲無息。
一個女生小聲問:“那是誰呀?”
歐陽玨抬起頭,無意往門口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門口,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身上,穿著一套堪稱“詭異”的橙紅色西服,這種刺目彪悍的顏色,只有一個地方合適它:夜店。
……而且是有牛郎的那種。
男人剪著利落的短發,神色似笑非笑。似睜非睜的兩只眼睛,介于灰色和黑色之間,男人的眼角長而且翹,眼神里帶著點桃花,瞳仁光芒閃爍,像鋪著一層早秋的寒霜。
男人的五官如刻如畫,漂亮是很漂亮,但眉眼里卻籠著幾分“不好說”,而這“不好說”究竟是涼薄、狠毒亦或單單只是不在乎,誰也說不清。
男人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雖然是站在太陽底下,但那暖光仿佛無法接近他的身體,只能在他周身打旋。
冷。
這是每個人都能從這男人身上所感覺到的氣息,那氣息不太好,如鷹隼之于野兔,讓人不明不白的就想要避開他。
很多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歐陽玨,因為這男人的臉,太像他了!
歐陽玨呆呆坐在座位上,他看著那男人,覺得長久以來,那個噩夢里的妖怪,終于向他露出了獠牙。
總算有人出聲了:“班長……他是你哥嗎?”
這樣的年齡差,只能是兄弟。
然而那男人聽了,卻微微一笑:“我是阿玨的生父。”
一片嘩然!
歐陽玨猛然驚醒!他跳起來沖了過去!
“你來這兒想干什么?!”他的聲音發著抖,想去抓著男人的胳膊,把他從教室門口拉開,但是歐陽玨發現他不敢。
他不敢去碰那個人,連他的衣角都不敢觸摸,像一碰到對方,噩夢就會立即兌現,成為不可改變的實體。
男人笑起來,有種難言的嫵媚之意,眉目繾綣動人,他的聲音非常好聽,像那些著名聲優專門給粉絲錄制的甜蜜夜話,柔得讓人骨頭發酥。可歐陽玨站在他面前,卻能鮮明地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龐然殺意,像鋪天蓋地的無形毒針,令人窒息。
教室里傳來那個窗邊女生輕飄飄的冷笑:“年齡差這么大啊?班長大人的媽媽是不是當年老牛吃嫩草?這算猥褻兒童吧?”
更多的竊竊私語,像充滿惡意的螞蟻在戚戚聚集。
歐陽玨看見那男人眉毛一動,他激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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