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1/3)
?后來,宗恪就開始琢磨起孩子的名字來。
他搬回家幾本辭海,翻來覆去查找,嘴里念念有詞。阮沅笑他快成文字學家了。
“這事兒是大事。”宗恪嚴肅地說,“得按照輩分來,又不能重了前面人的名字,而且還得意義好,還得順口,還得好寫好聽好看,能不麻煩么?”
阮沅知道,皇族起名字非常麻煩,孩子雖然在這邊出生,而且應該不會送回那邊去,但名字仍然得記入皇室族譜中。帝王的每一個孩子,取名都得小心,因為說不準萬一,就會產生避諱的麻煩。在宮里那一年,阮沅曾經不止一次犯錯,她忘了避諱,總把宗恪的“恪”字給寫完整了,按照規矩,那邊百官的公文里,寫到“恪遵功令”這四個字,“恪”字總得少一兩筆才行。
阮沅說好吧,反正她沒什么學問,這起名字的事情,就交給宗恪了,但是他得快點,別拖拖拉拉等到人家來上戶口了,還交不出卷子。
“不打算讓他姓陳了?”阮沅問。
“不打算。”宗恪干脆地說,“孩子是咱們的,當然得姓宗。陳煒的父母會體諒這一點的。”
“那,往后孩子和你不是一個姓,外人知道了怎么想?”
宗恪眨眨眼睛:“他們愛怎么想怎么想,再大也大不過‘我樂意’三個字。”
阮沅苦笑。
那天阮沅靠在床上,還在給孩子做那只虎頭鞋,這雙鞋快完工了,兩只小老虎瞪著可愛的大眼睛,模樣栩栩如生,再有個半天功夫。就全做好了。她在忙針線活,宗恪則抱著一大本辭海,趴在桌上翻來翻去。又拿筆在紙上劃來劃去,不滿意的就刷刷涂抹,阮沅看他皺著眉的樣子。心中只覺得好笑。
“唉,就這樣了……”他終于合上了辭典。往椅子背上一仰。
阮沅聽他這么說,好奇心起:“想出來了?”
“嗯。”宗恪點點頭,“反復考慮了好幾天,比較來比較去,還是這個字好。”
“什么字?”
“瑤。”宗恪扭過臉來,看著她,“就叫宗瑤。好聽吧?”
阮沅的腦子,嗡的一聲!
手中的針一下扎到了指頭,她疼得“哎呀”叫出來!
宗恪慌忙起身:“怎么了怎么了?!”
阮沅趕緊勉強笑了笑:“沒什么,不小心被針扎到了——怎么想到用這個字的?”
“孩子這一輩的,都是用的王字旁。”宗恪說,“宗玚,宗琰,宗玥,宗珺……都是美玉,這一個。也得一樣。”
阮沅含住流血的手指,她的心,突突地跳!
為什么宗恪會選這個字?為什么偏偏是這個字!她心慌意亂地想,夢里那個野獸般的男孩。(.la棉花糖)不也叫的這個名字么?……
“覺得這個字好?”她抬起頭來,看著宗恪。
“我覺得不錯呀。”宗恪低頭看看手頭那幾張寫滿名字的紙,“一來,好些字都太難寫了,若是在宮里還沒問題,可在這邊,上學上班什么的,咱們不能給孩子造成障礙;二來,王字旁很多字都像女孩兒名字,這個字還行,男女通用,而且也好寫,也好念,宗瑤,我覺得挺順口的。”
宗恪興致勃勃說完,卻發現妻子的神情有些呆滯。
“怎么了?你不喜歡這個字?”
阮沅不知該怎么說,她磕巴半天,才道:“總覺得,怪怪的……”
“怪怪的?”宗恪一怔。
“再想想別的字,好么?”阮沅努力笑了笑,“別這么著急就定下來,也許還能選個更好的。”
宗恪有點想不通,他看看手頭那幾張紙,宗瑤這名字,不是挺好的么?為什么阮沅會反應這么大?
“好吧。”到最后,他點點頭,“讓我再想想。”
然后,他又轉回身,再次翻開了辭典。
“對了,宗恪……”阮沅忽然喊住他,“問你個事。”
宗恪回頭看她。
“我想起,玚兒身邊是不是有兩個宮人?”她問,“一直不知道那倆閨女叫什么,你知道么?”
“哦,怎么想起這個來?”宗恪說,“一個叫綠爻,一個叫紅離。都是從小就跟從太子的,綠爻人很老實,也悶,紅離話稍微多一點,脾氣活潑些,玚兒以前還嫌她呱噪,想換個人。這倆名字也是他取的,用的陰陽八卦里的字,這孩子天性就這么怪,我還數落過他呢,到時候太子府里的人,名字肯定一個比一個怪——怎么想起問這個來?”
“不,沒什么……想起來,隨口問問。”
宗恪搖搖頭表示不解,他回過臉去,繼續對著辭海。
阮沅低下頭來,她看見手指的血,沾在虎頭鞋上,鮮血正正落在小老虎的眼睛里,不知何故,這血紅的顏色,讓那只原本憨憨的小虎,無端顯出幾分猙獰……
阮沅打了個哆嗦!
接下來的幾天,阮沅坐臥不寧,她怎么都平靜不下來。
她原以為那噩夢退得遠了,她已經快忘記了,卻沒想到這下子,又全都想了起來。[.la超多好]
阮沅越是勒令自己不要去想,夢里那些恐怖的鏡頭就越是不斷浮現在她眼前。這讓她幾乎沒法再專心做她的針線活了。
這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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