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1/2)
?深秋的時候,他們?nèi)ベI嬰孩的衣服。(.la無彈窗廣告)
因為是男孩,所以太花哨的粉紅鮮紅的衣服,都不能考慮,買了幾套以后,阮沅覺得外頭的樣子太少,還是決定自己動手來做。反正她每天在家里也沒太多事情可干。
于是宗恪就給她買回家各種材料,從夏天的肚兜,到冬天的棉襖,她都打算親手做,還有針織的毛衣毛褲小毛鞋。宗恪有時候就說她,計劃制定得太龐大了,真要全套做下來,她自己得累個半死。
“我不會累著的。”阮沅笑道,“就靠在床上做,縫幾針累了,靠在棉被上睡一會兒,馬上就休息過來了。”
那時節(jié),她在窗前做一雙虎頭鞋,小老虎的花樣子是她自己繡的。樣子不算太精致,阮沅的手受過傷,太精致的花樣已經(jīng)繡不出來了,東西做出來,再怎么努力總有些瑕疵。
“可憐的孩子,有這么個笨手笨腳的笨媽媽,不知道長大以后,要怎么笑話我呢。”阮沅嘆氣。
“那我就得警告這小子,再怎么不好看,也是他媽媽親手給他做的。有本事讓他也娶個能親手做的媳婦去。”宗恪哼了一聲,“我怕他往后娶的媳婦,連針都沒穿過。”
阮沅笑起來:“人家也不稀罕這個,人家小夫妻瞧見了,還要嗤之以鼻,嫌棄占地方、嫌土氣呢。”
“才不會。”宗恪搖頭,“咱們不會養(yǎng)出那樣的孩子來。”
阮沅看了她一眼,笑。
“他會懂你的辛苦,咱們什么都不用和他說,他也能感知到。”宗恪篤定地說,“他是個通情達(dá)理的孩子。”
宗恪就是這樣。阮沅不由感慨,他好像總有一種強(qiáng)大的能力,讓事情不至于變壞。而是按照他的希望來發(fā)展。
發(fā)愣的時候,宗恪起身去廚房,不多時。他端了杯熱牛奶回來。
“趁熱快喝了,今天的任務(wù)就完成了。”
阮沅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針線。
她最近不像從前那么著迷奶制品了,尤其不喜歡喝牛奶,和宗恪討價還價也不行,阮沅嫌牛奶沒味兒,他就給牛奶加蜂蜜,加鮮榨果汁,調(diào)出味兒來。
宗恪說。不愛吃肉可以不吃,煮肉湯,她喝湯,他來吃肉。不愛吃菠菜,他給換成小白菜,但是牛奶卻一定得喝,沒得商量。宗恪信不過市場上的牛奶,這些孕婦奶粉,都是他托人從境外帶回來的。
“一點(diǎn)都不好喝。”阮沅捧著杯子,恨恨看著他。
“乖。快喝。”
“難喝死了。”她邊喝邊嘀咕。
“喝完了就好了。”
“明天我不喝了。”阮沅耍賴,“你叫十個侍衛(wèi)綁著我,我也不喝!”
“我不會叫人綁著你。”宗恪安詳?shù)卣f,“那樣的傻事。年輕時干一次也就夠了。”
阮沅陡然一驚!
她捧著牛奶杯,默默喝著牛奶,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心中不由忐忑。
“傻瓜,別放在心上。”宗恪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微微一笑,“過去做了蠢事,承認(rèn)就是。若能再回頭去,我倒是想和你表姐說聲對不起呢。”
這是讓阮沅暗自吃驚的變化。
從那段時間不知緣故的性情突變、后又返回到平時的樣子,阮沅就感覺到了宗恪身上的變化,這變化發(fā)生得很微妙,卻很深刻,像是在宗恪的心底,發(fā)生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
你見過一個男人真正達(dá)到成熟么?
那是極為罕見的,事實(shí)上,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談不上成熟,他們終其一生都活在過去,在母親的搖籃里,平時他們可以用莊嚴(yán)的衣裝、理智的談吐來遮掩這一切,讓人誤以為他已成年,是個成年人了。但是一旦生命出現(xiàn)裂縫,一旦那搖籃傾斜得角度大了,讓他不舒服了,他就立即暴露出嬰兒的一面,哭罵這世界為何不讓他安寧舒適。
所以,宗恪最近的沉靜,才會讓阮沅如此吃驚。
那樣子就好像,他把一切都看透了,看明白了,他終于知道生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從而也心甘情愿擔(dān)當(dāng)起這責(zé)任來――命運(yùn)拋給他的責(zé)任。他不覺得這是罪責(zé)或是某種冤孽,即便這命運(yùn)讓他痛苦,讓他投告無門。
他毫無埋怨地咀嚼著這命運(yùn),盡管他還搞不懂它,也不知道它將會把自己帶去何方。就好像那些不再重要,他把這些疑云推到一旁去,像最開始那樣進(jìn)入愛里面,只是比最開始更加清醒,更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他只是想和阮沅生活在一起,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她,也去感受她回應(yīng)的愛,這便是全部。
就好像他打定了主意,這樣的日子,多過一個小時算一個小時,多過一天,算一天。沒有奢望,也沒有抱怨,甚至也全無悲觀。
所以,盡管宗恪什么都沒和阮沅說,盡管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才引起了丈夫這樣的變化,可是阮沅不覺得心慌,甚至之前,那個古怪的噩夢所引起的憂慮,也在這無限平和里慢慢消散。因為如今她身邊這個男人,比以往更加堅定,也更加強(qiáng)大,充滿了力量:與命運(yùn)相抗衡的力量。
晚上,他們躺在一起,宗恪撫摸著她的小腹,感受那里面生命的跡象,夜是那么安靜,阮沅覺得他們這樣子,倒像是恭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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