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1/2)
?宗恪帶著宗瑤回到華胤的那一年,太子宗玚才十五歲,因為一直病弱,看起來和十二三歲的孩子差不多。而宗瑤則長得又高又壯,比同齡的孩子更顯大,所以兄弟倆在一起,差別非常小。為此,宗瑤很喜歡和這個小哥哥一塊兒玩,他喊宗玚叫“太子哥哥”,還把自己帶來的所有玩具,都拿給“太子哥哥”看。
然而宗玚對宗瑤卻不太熱情,甚至偶爾,還會顯出幾分恐懼的神色,就像小動物本能感覺到危險,要往后退縮。
后來宗瑤對母親哭訴,太子哥哥不喜歡自己,不和自己玩,也不愛搭理自己。阮沅心里就有點別扭了。她懷疑,是宗玚身邊的宮人在太子耳邊嚼舌根,說“燕王”回宮,對太子的地位有威脅,所以太子才會疏遠她的兒子。
但是這些話,阮沅不會說給任何人聽,更不會去告訴丈夫,她只好溫和的對兒子說,玚哥哥腿不方便,不像他能跑能跳,每天圍著父皇轉,所以看著他,再比比自己,就會產生距離感。
宗瑤聽了半天,似懂非懂,他忽然說:“媽媽,你是說,他嫉妒我?”
這句話,說得阮沅心中感慨,孩子太靈敏了,一下子逮住了問題的核心。
“別這么說。”她柔聲說,“既然太子哥哥不愛搭理你,那你也別去惹他了,不然爸爸會不高興,媽媽也會為難。”
“嗯!媽媽是皇后,所以太子哥哥也是媽媽的孩子?!弊诂幷f,“我也得對太子哥哥好才行,不然那些白胡子老頭們,要生媽媽的氣。”
阮沅撲哧笑起來,這孩子。腦子里想的事兒,還真是和大人一樣。
那時候,阮沅已經被宗恪冊立為后。宗恪在那邊和她夫妻相稱那么多年了,回來華胤,自然不可能讓任何人凌駕于她。這原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宮內宮外。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盡管蠱毒已經被壓制住,但是宗恪對阮沅的心卻沒有改變,封后的事也是他和阮沅做的商量,他說現在孩子都跟著過來了,又何必非要與既定的制度作對呢?如果不給阮沅一個合適的身份,阿瑤往后的人生路也會受影響。
阮沅也明白,倆人的感情不是給什么封號就能改變的。在一起這么久。宗恪比信任任何人都更信任她。他仍舊像從前那樣愛她,就算回到宮里,他們的相處也一如往昔。
雖然母親這樣勸慰自己,雖然太子對自己不怎么熱情,但不知為何,宗瑤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去挹翠園,只要宗玚沒有在念書,他就會很熱心的湊上去,問東問西,甚至拉著宗玚一塊兒玩。
可惜宗玚這孩子。自小心性就很冷,不喜歡這種熱情的接近,人越近,他越躲。往往擺不出什么好臉色給弟弟,宗瑤也不在乎,只是回來以后,免不了和阮沅嘟囔兩句。
時間久了,阮沅也不舒服了,她忍不住把這事兒告訴了宗恪,她沒有直接去責怪宗玚,卻說,兒子真是長了一張厚臉皮:哥哥明明不喜歡自己,還拼命要往前湊,惹得人家煩他,也不知道自覺。
宗恪聽了,心里頗為不悅,他早知道長子脾氣古怪冷僻,原先念在宗玚有腿疾,尚且能容忍,現在看他竟這樣對待熱心的弟弟,宗恪就不由生起長子的氣來。
阮沅察覺到這一點,心中懊悔自己多了嘴,只好一個勁兒勸宗恪,不要生太子的氣,個人脾氣是扭轉不過來的,宗玚不過是冷落了宗瑤,也沒把弟弟怎么樣,反正宗瑤是個厚臉皮,沒心沒肺,不會為此受傷的。
宗恪最后冷冷哼了一聲,說:“玚兒那孩子,簡直和他娘親一個樣!”
從那以后,皇帝對太子的態度,開始發生微妙轉變,他往挹翠園去的次數也變少了,只有在宮人通報太子又生病了,.la[棉花糖]
相較之下,宗恪更喜歡小兒子,燕王宗瑤每天都守在他身邊,和爸爸說這說那,把自己畫的畫、寫的毛筆字給爸爸看,又百無禁忌地和宗恪說笑聊天,逗他開心,全不在乎有官員就在旁邊。
他曾經問宗恪,為什么要封自己為燕王,“難道我是一只燕子么?”
宗恪被他逗得一時笑不可仰。
后來,他很嚴肅也很溫和地給小兒子解釋:“不是的,這個字,表示了你的封地。阿瑤,你未來的封地在北方,包括咱們祖先最早的那塊地方,燕州包括舊都舜天在內。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封地,懂么?”
“爸爸,封地……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歸你管的地方,未來,那就是真正屬于你的地方?!?
宗瑤想了半天,才說:“爸爸是說,這宮里不是我的地方?爸爸是要把我丟得遠遠的?”
宗恪一怔!
宗瑤眨巴眨巴眼睛,很委屈地說:“為什么太子哥哥可以在爸爸跟前?為什么爸爸要把我丟得遠遠的?我也要在爸爸跟前!我不要去那么遠的地方!”
這下,宗恪就答不上來了,他總不能說,因為太子哥哥要坐爸爸這個位置,而你,阿瑤,你卻得臣服于他,等到爸爸不在了,太子哥哥當了皇帝,萬一瞧你不順眼,那你就得離開京城,去遙遠的北方獨自生活。
這些話,宗恪說不出口來,也不想說。
宗瑤進宮沒多久,就不肯喊宗恪“父皇”了,他總忍不住要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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