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3)
。”
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不能面對被對方分手,那對宗恪而言,太痛苦了,更無可能平和接受。一旦發生那樣的事,他就又得落回到地獄里了,甚至會是更可怕的地獄。宗恪無比懼怕那樣的結局,他熬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從地獄里爬出來,幫助他爬出來的正是阮沅這根繩,萬一這繩索突然斷裂……
盡管繩索現在還活蹦亂跳地說:“我不會斷開的永遠不會”——他到底要不要相信這根繩索?
思緒亂成一團,沒法再想下去了,宗恪嘆了口氣,放下毛巾。
他起身,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看,阮沅睡得很熟,酒醉的紅暈依然殘留在她臉上,光潔的面頰,像幼嫩的桃子一樣可愛。
呆呆看著她,沒來由的,宗恪忽然產生了一股沖動:他想親親她。
這愿望是如此強烈,好像有火焰在燎他的胸口,他的喉嚨很干,干得有點疼,一時間,他的手腳都不知該往那兒擱。宗恪擔心這么做會驚醒阮沅,又或者,萬一被她覺察,接下來,他們又該怎么辦呢?可是她醉得這么厲害,睡得這么沉,也許,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弄醒……
猶豫良久,男人終于按捺不住,俯下身,仍舊把這付諸了現實。
阮沅猛然睜開眼睛
她的頭很沉,眼前泛花,可是等把眼睛閉一下再睜開,房間里暗暗的黃色光暈就落入阮沅的眼簾。
“……宗恪?”她小聲問。
坐在床邊的人俯身望她,目光澄澈,溫情脈脈:“醒了么?”
他的身姿,一半浸在晃漾的燭光里,一半浸在墨墨黑暗中。
阮沅抬手揉了揉眼睛,吃力地坐起身:“我怎么睡著了?”
她是和衣而眠,宗恪給她蓋著棉被。
“嗯,你喝醉了,下午的時候。看著時間還早,所以讓你上樓來睡一會兒。”
四下里,靜得像幾百米的深井,許久之后,才能聽見遙遠處一兩聲狗吠。
“現在幾點了?”阮沅抬手努力看看手表,凌晨十二點四十五。
“三更剛過。”宗恪低聲說,“咱們再等會兒。”
他說著,遞過來一碗茶:“喝點水吧。”
喝了幾口熱茶,阮沅覺得眼前清醒多了,可是腦子還有點脹痛。她慢慢躺下來。
阮沅忽然覺得,宗恪的樣子,好像有些不對。
剛才睡眼惺忪,她只是有些朦朧的感覺,現在人清醒了,這感覺也跟著鮮明起來。
他變了
……變溫柔了,像安靜下來的貓,柔軟得她忍不住想去撫摸。
好像有什么發生在他身上,就在她熟睡這期間。
“怎么了?”她好奇地問。
“什么怎么了?”宗恪看她。
“你,怎么了?”阮沅盯著他,“不太對勁呀。”
被她這么一說,宗恪掩飾地扭過臉去:“你睡糊涂了吧?”
“才沒有。”阮沅不服氣,她坐起身來,伸長脖子,使勁盯著宗恪的臉看,“干嘛這么不自在?到底怎么了?”
宗恪被她的目光盯得沒處躲藏,只好咳嗽一聲:“你喝酒太多,熏得我頭疼。”
阮沅哭笑不得
“說謊也講求方式好吧你個老酒鬼,還會怕酒熏著?”
宗恪不敢回視她的眼睛,想東扯西拉分散她的注意力,卻搜腸刮肚想不出辦法來。
“到底在想什么呀”阮沅不滿道,“怎么賊兮兮的”
“我哪里賊兮兮了”宗恪哭笑不得,“我只是……嗯,對了,想起以前的一件事。”
“什么事?”
宗恪想了半天,才道:“呃……其實,不是事,是很久以前,人家教我的一首歌。我正琢磨這歌呢。”
阮沅驚喜:“你會唱歌啊快唱給我聽”
“我唱的不好聽。我五音不全。”
“瞎說才不會你快唱啊”
被她纏得沒辦法,宗恪想了想,只好開口唱起來。
這是阮沅頭一次聽見宗恪的歌聲,根本不像他自稱的那樣五音不全,男人的嗓音又沉又厚,像呢喃。那調子阮沅從未聽過,歌詞也是陌生的外語,但是她能從那曲調里,品到一股濃濃的哀傷。
歌曲結束,阮沅好一陣子沒出聲。
“好聽?”宗恪看看她。
“嗯。”阮沅眨了眨眼睛,然后把手放在胸口,“就是聽了心里很難受。不過,能不能再唱一遍?”
“干嘛啊?”宗恪笑望她,“要我開演唱會?”
“再唱一遍吧。”阮沅輕輕拽了拽他的衣服,“我真喜歡。”
于是,宗恪又把剛才那首歌,輕輕哼唱了一遍。
宗恪的嗓音其實是極好的,醇厚悠揚,低沉綿遠,直達人的心魄最深處。歌曲的調子并不復雜,是民歌類型,聽到第二遍副歌,阮沅也跟著哼起來,男女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就像厚重廣闊的大地,托著一匹奔跑著的小花鹿。
然后阮沅問:“這歌,是狄族的歌曲么?”
宗恪搖搖頭。
“唱的是什么呢?”
“唱的是一匹小巖羊,出生沒多久就和母親失散了,它到處尋找母親,結果錯把獵人當成了母親,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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