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1/3)
?“難得的回憶啊……”
厲婷婷喃喃道,語氣帶著苦澀。
“就算留在這兒兩三年,最終,也還是要回去。”姜嘯之說,“而且留得越久,思維分歧就越大,不如早點回去。”
厲婷婷轉(zhuǎn)頭看著他:“你在這兒兩三年,思維產(chǎn)生了分歧么?”
“我是成年人嘛。”姜嘯之低語,“原先,有過不切實際的愿望,可是回到現(xiàn)實里一看,那些愿望其實并不能實現(xiàn)……如果太子在這邊時間久了,再回去,他也會感受到這種不愉快的幻滅,所以,還是不要的好。”
厲婷婷完全聽得懂他所指的是什么,這讓她感覺到心碎的痛苦。他們曾經(jīng)做過那么多美夢,預(yù)想過那么多的未來,但事實證明,這都是肥皂泡,他們現(xiàn)在甚至還得努力保全自己的性命——
“嘯之,到底出了什么事?”厲婷婷盯著他,小聲問,“我不相信你只是因為厭倦而辭官,就算是,也一定有導(dǎo)火索對不對?”
姜嘯之沒出聲,他盯著遠處陽光下的大海,夏末的下午五點半,陽光已經(jīng)弱了,海水從早上的深藍,變成了動人的藍綠色,被刺目的斜陽照著,放射出奇幻的色彩。
他從躺椅里起身,走回房間看看熟睡的宗玚,然后拉上陽臺隔間的玻璃門。
“我身邊,有個心腹。名叫黑豹。”他走到欄桿前,望著遠處,低聲道,“上個月。他死了。”
厲婷婷緊張地看著他,不知姜嘯之到底要說什么。
“中的毒鏢。從我后方射過來的,”姜嘯之停了停,“起初我以為是沖著我來的,后來才知道,不是。”
“為什么?”她恐懼地問,“為什么要殺你的心腹?”
“我不知道。”
厲婷婷盯著姜嘯之,雖然他說“不知道”,但不知為何,她卻覺得他是知道的。
“……黑豹在死前曾和我說。有重要的事想和我談,他當(dāng)時的神情很不對頭。”姜嘯之抬起眼睛。望著厲婷婷,“后來我才知道,他做了件很奇怪的事,黑豹私自進了我的書房,把我生父的一封書信給燒掉了。”
厲婷婷嚇了一跳!
“你生父的書信?!”她不禁低聲叫道,“是說……靳仲安……的親筆信?”
姜嘯之點了點頭。
“你書房里怎么會有那種東西?”
“我叫手下心腹,悄悄收集來的。”他說,“不光有書信。還有短刀和地圖。”
厲婷婷的臉孔發(fā)白。她現(xiàn)在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了!
“這太危險了。”她小聲說,“天哪,你怎么敢把這些東西放在家里?!”
“嗯。我以為書房是安全的。”姜嘯之笑了一下,“我其實……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紀(jì)念他而已。”
“這話,別人是不可能信的。”厲婷婷啞聲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會被他人曲解。”
姜嘯之沒出聲,他走回到椅子前,坐了下來。
“別的倒還無所謂,只那封信的內(nèi)容有點糟糕。是我父親與部下的通信,那個部下就是靳重義的父親——”
厲婷婷想起來,跟在元晟身邊,改了自家姓氏的那兄弟二人,老大就叫靳重義。
現(xiàn)在,她更加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此事,不光牽涉到死去的人,還牽涉到眼下正被朝廷緝拿的謀反重犯。拿著這封信來栽贓姜嘯之,說他懷有舊情,與楚州叛軍有私下來往,絕對有效果。就算宗恪不信,但若讓姜嘯之在群臣面前嘵嘵爭辯,這信,究竟是個人紀(jì)念物還是另有不臣之心,不管怎么努力辯白,都無法再讓人相信他的清白。
“黑豹是不應(yīng)該知道這東西的。”姜嘯之抬起茫然的眼睛,“我從沒告訴過他這些,也沒給他看過玉匣里的東西……”
“很明顯,他早就知道你是誰了。”厲婷婷慢慢道,“這么看來,他也早知道那玉匣里的東西是什么。”
沉默良久,姜嘯之才道:“原來,我一直懷疑著的偷偷進書房的人,是黑豹。”
“……”
“這孩子還不到六歲,我把他牽著回家來,在身邊撫養(yǎng),讀書寫字都是我教他的,功夫也是我教的,黑豹就像我的孩子,如果他需要,我會盡其所能的幫他,誰知……”
厲婷婷終于明白,有什么樣的打擊落在姜嘯之身上了。
“他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她困惑道,“可這事兒還是不對呀,如果黑豹要對你不利,為何他要毀掉這封信?”
好久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姜嘯之才開口。
“黑豹死了以后,我思索了很久,最終只得出一個結(jié)論:在最后關(guān)頭他還是放棄了。他不想背叛我,因為有人在逼著他背叛我。”
“是誰?!”厲婷婷緊張萬分地望著他。
姜嘯之的臉,看起來很僵硬,像是面臨著巨大的打擊。
“我不知道。”他輕聲說,“我只知道,當(dāng)年,是我養(yǎng)父把黑豹送到我身邊來的。”
厲婷婷的心,劇烈一跳!
“嘯之!”她小聲驚叫起來,“這么說,是周太傅他……”
她沒再說下去,因為厲婷婷在姜嘯之的眼睛里,看見了深刻的茫然。
“黑豹中的毒很嚴(yán)重,臨死時,他只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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