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1/4)
關于阮沅的死因,厲婷婷可以肯定,宗恪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無彈窗.】
就連宗恒都不知道。
可是他告訴了她,只告訴了她一個人。
也許,是因為她和阮沅的關系,也許,他們畢竟曾經是夫妻。
過往的事已經變成毒汁,積郁在宗恪的心里,他必須把它傾吐出來。
厲婷婷非常清楚如今她和宗恪的關系,他們雖然能夠坐在一起,談論往事,但始終有一條寬闊的河流,隔阻在他們之間。
他們就坐在這河流兩岸,默默注視著時光流逝,誰都不會往前一步。
敵意淡了,可它畢竟依然存在。
厲婷婷在這宮里,要說一個交往的都沒有,那也不準確,還是有少數嬪妃,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向她示好。
在厲婷婷看來,她們也許是出于憐憫,也許是出于看不慣琬妃一人獨大的局面,也許是出于低谷補倉的幻想,期待她這只跌入谷底的股票觸底反彈……
可她卻沒有太多興趣和她們交往,她不是害怕被宗恪和琬妃懷疑她結黨,她是根本就不想結黨。
厲婷婷的態度不甚熱情,不過,這并不會阻擋某些人往漪蘭宮來的腳步。琪婉儀就是其中之一。
琪婉儀來漪蘭宮,表面上,是出于對這宮里原先的一宮之主的敬意。她是個著名的“剖開的葫蘆”,名聲在外,連宗恪都知道她的糊涂熱心腸。
所以,也只有她做得出來這種事:與琬妃交好。同時,又跑來漪蘭宮見琬妃的敵人。
而且兩方都不介意。
但是暗地里。琪婉儀卻是來向厲婷婷打聽阮沅的事的。
她說,阮沅當年因為她而受牽連,差點被蓉貴嬪用一件牡丹色的衣衫所害,那件事后,倆人就有了很好的交情。
大半年過去,她知道阮沅離宮,卻不清楚為何離宮,最近皇帝回宮來,又說阮尚儀死了。琪婉儀被這凌亂的訊息給弄昏了頭,她無處詢問。心里又著實惦記,這才來了漪蘭宮,想找厲婷婷問個究竟。
厲婷婷聽她說了蓉貴嬪那件事,心里的戒備就先放下了幾分,又聽琪婉儀說,她和阮沅關系很好,阮沅即將受封之前,她還去送了賀禮。厲婷婷的眼圈就紅了。
“……皇后。阮尚儀,是真的死了么?”
厲婷婷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琪婉儀跟著落下淚來,她啜泣道:“我總不信。總覺得傳錯了消息,卻沒想到竟是真的……”
那天下午,琪婉儀又問了厲婷婷阮沅的死因,厲婷婷沒說很詳細,只說自己也不甚清楚,似乎是與疾病有關。
琪婉儀傷感了好一陣子,她提及自己和阮沅在這宮里的交往,以及阮沅平日的喜好、還有她送給琪婉儀的一些禮物。
因為一個共同認識的人做話題,厲婷婷比剛開始時熱情了一些。琪婉儀在告辭時又說,她會在琬妃面前多說厲婷婷的好話,讓她不再記恨厲婷婷。
后來,琪婉儀就經常會來漪蘭宮看厲婷婷,果然如她所言,琬妃在聽她勸和之后,對厲婷婷也沒有之前那樣冷淡了。
厲婷婷知道琪婉儀的父親是誰,那是舊齊的一個老臣,她疑惑的是,為什么這老頭要把自己最小的女兒送進宮里來,而且還是家中唯一一個女孩。
熟悉之后,她就問琪婉儀,想不想念家人。琪婉儀的神色黯淡下來,她說,怎么會不想呢。
“公主是不是也會經常想起甄妃娘娘?”她忽然問。
厲婷婷一怔,她神思飄遠:“……想也是白想,我母妃死了那么多年,誰還記得她?”
琪婉儀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我全家都還記得呢。”
厲婷婷一驚!
“到現在,家里還供奉著甄妃娘娘的牌位。”琪婉儀仿佛做了一番掙扎似的,停了好半天,才道,“還有先帝爺的。”
厲婷婷的心,噗通噗通跳!
現在還在家里供著景安帝和甄妃牌位,這不是要謀反么?!
“琪婉儀,你瘋了?!”
“沒有。”琪婉儀深深凝視著厲婷婷的眼睛,“難道皇后認為,這么做不應該么?”
厲婷婷一時語塞。
“難道皇后已經不再為先帝爺和甄妃娘娘傷懷了么?”
厲婷婷挪開眼光:“……怎么可能。他們是我的父母。”
琪婉儀壓低聲音,繼續追問:“皇后仍然沒有忘記他們是怎么死的吧?”
厲婷婷心里咯噔一下,她忽然覺得,這簡直像地下黨員在對暗號!
她都快成余則成了!
厲婷婷的腦子飛轉,她試著選了一個感覺最對的回答:“他們是被狄虜逼死的。”
聽見這個回答,琪婉儀似乎大大松了口氣。
“那就好。我還以為皇后這一趟離宮,另認了一對父母,把先帝給忘記了。”
厲婷婷聽這話,隱隱覺得不是滋味。
“原先我真的擔心過,皇后這趟回來會改了性子,”她低聲道,“我怕皇后會和陛下和好如初,現在看來,也并沒有。”
厲婷婷越聽她這話,越覺得不大對勁。
孰料琪婉儀繼續道:“……阮尚儀功敗垂成,令人惋惜,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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