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2/3)
“要做一起大事情,但是最關鍵環節沒人能夠完成,除了世子以外。”茶虎說,“不得已,我只好厚著臉皮來求世子。”
而那是一個禮拜之前的事。
此刻,倆人在陽臺上說著話,雨就嘩的下來了。風愈發強了,覆蓋在這片廢郊上的雨幕。猛烈的斜飄起來,宛如拉起一道淡墨綠窗簾,抖動個不停。
秦子澗側耳聽了聽,房間里傳出一絲低弱的哭泣聲,那兒除了茶虎的兩個手下,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著的男人,哭泣聲就是那男人發出的。
茶虎求秦子澗的,也就是這件事:他給了秦子澗一張照片,告訴他。這人晚上九點半到十點之間回家,秦子澗要在對方打開院落大門到進屋之間的這個空檔。把這人弄出來。
“他進入院門之后,就會手動關閉院內監控,但進入房間之后,就會打開房間監控,所以,只有這一分半鐘的時間,是沒有任何監控以及任何保鏢的。”
“是什么人?”秦子澗問茶虎。
“旭日的總裁。”茶虎說。
秦子澗輕輕吸了口氣,雖然是個外來客。但他也知道旭日集團是航母類型的企業。從房地產到金屬制造到金融……項目復雜,資產龐大。
“是老爺子留下的要求?”秦子澗問。
茶虎當時坐在茶色茶幾后,用手撐著下巴。想了想:“和老爺子沒關系,是我自己的私人恩怨。”
原來之前茶虎有個不打不相識的記者朋友,在一次調查中,發現了旭日集團內部有違規操作,他們在在建項目上,虛報了巨大的資金開支,無名黑洞將錢無緣無故卷走。那個記者本來只是好奇心生,想挖挖新聞,結果沒料到越挖越進去,竟然挖到了一堆真材實料。
但那時候,他也明白自己身處危險中了,所以就把實情告訴了茶虎,類似于“我要是沒挺過來,家里一老一小,可就拜托你了”這種遺言,也在電話里交代給了茶虎。
然后,那個記者的尸體旋即被發現,警方到現在都沒能破案,記者所掌握的證據,也跟著消失了。
“我那兄弟,老婆就因為他這犟脾氣,跟著別人跑了,丟下個三歲小妞,還有個老太太,全家就靠他一個人。我早就和他說過,別挖了,你就一小記者,什么都不是,人家是知名大企業,背后有靠山,你又有什么?早晚得把命給搭上。他不聽,還和我說,茶虎,人家往咱們頭上一鏟子一鏟子的埋泥,咱們不能樂滋滋呆在這臭泥里當泥鰍啊。”
秦子澗輕輕舒了口氣。
茶虎低著頭,反復檢索著自己剪得短短的手指甲,他慢吞吞道,“就因為他這么說,我更不想他死得這么不明不白,雖然我也不指望給那小子開表彰會啥的,但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
秦子澗默默聽著,雖然這恩怨和他無關,但他聽得出,茶虎難得動了感情,他在說肺腑之言。
“再說,反正老爺子也討厭旭日的這家伙,說他當初為了市場占有率,坑蒙拐騙無所不能,根本就是個無藥可救的玩意兒。”茶虎眨巴眨巴眼睛,“老爺子在的時候,不讓我動他,他總說殺人不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手。可是現在,我就覺得是萬不得已了。”
秦子澗翻了翻那本茶虎用來給他講解前因后果的《固定資產在建工程》,又問:“你家老爺子失蹤,會不會也和旭日的總裁有關?”
“那倒不會。”茶虎搖搖頭,“我聽說,之前白吉過來找過老爺子,恐怕是有什么要緊事情。白吉走后不久,老爺子就過世了。”
“你能肯定他是過世了?!”
茶虎點點頭:“幾年前,老爺子給了我一把折扇,他說,扇子要是突然憑空消失,那就說明他死了——現在扇子真的消失了。”
他仰起頭來,深深吐了口氣:“之前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呢,一把扇子好好鎖在匣子里,怎么會憑空消失?又不是魔術。而且他還說那扇子價值千金——”
“價值千金?”
“扇面上是徐賢齡的真跡呢,世子知道他吧?那個信狐仙的畫家。畫的就是一只狐貍臥在巖石從中。”茶虎說著,笑起來,“可是這兒的人,哪里知道什么徐賢齡?在這邊人看來,不過是一把一文不值的舊扇子……當年老爺子逃過來,什么都沒帶。就拿了這把扇子,哈!他當年還指望拿這扇子去當鋪當一大筆錢呢。”
看來程卓峰把自己的事。全都告訴了茶虎,秦子澗想,茶虎竟然會相信他,這可真難得。
后來,秦子澗親自去實地考察了一下,旭日總裁的住處,圍墻大約兩米,六百多平米的院落,有個玻璃溫室。里面是兩層洋房。庭院中以50厘米的間距種著杉樹,這個季節它們枝葉繁茂。從地面豎起了兩道圓錐形密生的青銀色樹墻。
他也就明白了,為什么茶虎要拜托自己:在這種高墻深院里,想綁架一個人又不留痕跡,非得有高深的內功才行,普通人,不可能辦到。
收回思緒,秦子澗看了他一眼:“這就打算動手么?”
茶虎略一點頭,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然后。他拿著球桿走進房間。不多時,秦子澗聽見一聲悶悶的慘呼,以及硬物相砸的聲音。然后慘呼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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