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衍盯著眼前的許清歡，有一瞬似真似幻的恍惚。
    他沒接。
    原本溫馨的場面一下子尬住了。
    許清歡笑容變得僵硬，繼而尷尬地收斂了。
    “不好意思啊，我是看你胃那么難受，就擅自用了一下你的廚房。這解酒茶是我按照中藥方煮的，絕對沒有加其它東西！”
    她以為蕭司衍是嫌棄，畢竟他這么大一個總裁，應(yīng)該不會亂喝別人給的茶水。
    許清歡縮回手，“你不喝的話就算了，那我先走……”
    她話沒說完，手腕被抓住。
    男人掌心滾燙，許清歡被燙得瑟縮了一下，手心里那碗解酒茶跟著蕩起了漣漪。
    “謝謝。”蕭司衍從她手里接過解酒茶，不大自在地解釋了一句，“沒人給我煮過這個，我有點不習(xí)慣。”
    許清歡：“？”
    “電視里，你們這種霸道總裁家里不是都有什么吳媽之類的老傭人照顧你們嗎？”
    蕭司衍被她逗笑了。
    “我在家的時候，不習(xí)慣家里有其他人。”
    他剛洗過澡，穿著居家服，削弱了平日里身上那股壓人的上位者精英氣場。
    許清歡忽然覺得蕭司衍這個人，也沒那么難相處。
    她膽子一大，又多嘴問了一句。
    “那你爸媽呢？平時也不在家么？”
    提及家里人，蕭司衍臉色瞬間淡了下去，剛才的親和蕩然無存，那個高高在上的蕭總又出來了。
    許清歡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么久，看人臉色還是會的。
    當(dāng)即意識到自己可能觸碰了蕭司衍的雷區(qū)。
    她立馬換了話題。
    “蕭先生，我的合作案您看過了吧？有什么指導(dǎo)意見，我可以再修改的！”
    蕭司衍喝了一口解酒茶，暖熱的液體從喉嚨流淌到胃里，很舒服。
    嘴里余留著淡淡藥香味。
    他看了眼滿臉期待緊張的許清歡，輕飄飄地來了句。
    “五百萬的合作，配這種差強人意的方案……足夠了。”
    “謝謝蕭先生！”
    許清歡拉著他的手九十度鞠躬，開心得不行，眼角眉梢都洋溢著激動。
    蕭司衍抽出手還費了點力氣。
    快樂這種情緒，大概會傳染，也許還因為大腦里殘留的酒精作祟。
    蕭司衍在許清歡收拾東西走的時候，破天荒地問了句：“你要是缺錢，把許氏醫(yī)館那棟老宅子賣了，別說五百萬，五千萬也能拿到。”
    許清歡的背影頓住了。
    蕭司衍以為她聽進去了，從投資人的角度繼續(xù)說下去：“畢竟許氏醫(yī)館的招牌，早就砸了。當(dāng)年許承璋老爺子那場事故……”
    “沒有！”許清歡猛地回頭，厲聲呵斷。
    “……”蕭司衍忘了有多久沒人敢在他面前大小聲了，當(dāng)時居然被她吼得愣了一下。
    許清歡兩眼憋得隱隱發(fā)紅，有憤怒也有委屈，被強壓著。
    “我爺爺他這一生，沒有誤診過任何人！許氏醫(yī)館，百年傳承，只要我許清歡在一天，醫(yī)館就會在。”
    許清歡說完這番話，已經(jīng)冷靜下來。
    她沖蕭司衍微微欠身，“蕭先生，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蕭司衍看著她背影消失在門口，大門合上，整個房子徹底安靜了。
    蕭司衍轉(zhuǎn)身走到落地窗邊，看著許清歡的身影，就停在院子里，埋頭按著手機，應(yīng)該是在打車。
    但這個時間，在這里基本打不到。
    許清歡看著手機上無人接單的提醒，有點頭疼，正打算一狠心多加錢的時候，一通沒有備注的電話鉆了進來。
    她遲疑一下，接聽。
    “喂？”
    那頭傳來蕭司衍低啞冷靜的聲線。
    “開我的車回去，明天我讓人去醫(yī)館取。當(dāng)謝謝你的解酒茶了。”他停頓了片刻，語氣溫和而疏離，“剛才的話，如果冒犯了。我向你道歉。”
    他保持著紳士風(fēng)度和絕佳的教養(yǎng)，讓人挑不出毛病，卻永遠散發(fā)著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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