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蕭司衍。
    蕭司衍收拾了心情，這才抬眼看她，“小喬，我替蕭家跟你道歉……”
    “不用。做錯事的人不是你。”蘇喬沖他安撫性地笑了笑，旋即眼神微冷，“我不會怪你，但我也不會原諒蕭云鶴……我把他交給特殊部門，讓他接受應有的懲罰。”
    比起落在沈修瑾手里，被關進特殊部門這個結局，就要溫和太多了。
    蕭司衍自然是能接受的。
    “好……”他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眸光直勾勾地望著蘇喬，欲言又止。
    蘇喬知道他想說什么，“對我來說，你跟蕭妄，還是我的親人，這不會改變。除非，你們不想要我這個妹妹了?！?
    “當然不是！”蕭司衍難得語氣激動一回，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反駁。
    蘇喬禁不住笑了笑，“那就好啦！蕭云鶴做錯了事，也要為他的罪孽付出了代價，這跟蕭家沒關系，跟你們也沒關系。從今以后，這件事就翻篇了?！?
    這話，不止是說給蕭司衍聽，也是說給沈修瑾聽的。
    她了解沈修瑾，依照他的脾氣，斷不會就此善了。
    蘇喬也恨蕭云鶴，可她是玄門中人，再恨，也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更何況，蕭云鶴的確曾疼愛過她。
    對她好過的人，她做不到百分百絕情殘忍。
    所以蘇喬選擇最公平的處理方式——把蕭云鶴交給特殊部門！
    他的罪孽，自有特殊部門的律法來審判。
    這個處理結果，蕭司衍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還有事？”沈修瑾終于出聲，話自然是問蕭司衍的。
    ‘趕客’兩個字幾乎寫在臉上了。
    蕭司衍識趣地告辭了。
    他的車就等在司幽園大門外，助理人在車前候著，看見蕭司衍的身影出現，立馬站直了，替他拉開后座車門，同時匯報道：“蕭總，療養院那邊剛剛打來電話，說是有一群人上門找人……”
    蕭司衍坐進車里，摘了鼻梁上的眼鏡，輕捏了捏眉心，半晌，才用平淡如常的口吻，吩咐道：“通知療養院那邊，問清楚他們長官是不是叫段珩。是的話，就由他們帶人走?！?
    “是?！敝硪膊桓叶嗾f，立馬打電話去安排。
    蕭司衍頭往后一仰，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頭隱隱作疼。
    手機卻在此時，再度震動起來。
    他神色厭煩地皺了下眉，也懶得看來電顯示，抬手接了。
    “什么事？”他口吻冷淡，透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電話那頭，卻沉默了幾秒。
    而后，女人清泠的嗓音響起：“看來我這通電話，打的不是時候了。”
    蕭司衍倏地睜開眼睛。
    這聲音是……許清歡！
    短暫的錯愕后，蕭司衍重新闔上眼，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沒想到許老板還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他在她那里碰壁太多，都快習慣了。
    許清歡聽著他嗓音里遮不住的疲倦，極輕地嘆了口氣。
    “蕭總，今晚有空嗎？”
    “……”蕭司衍沒有喜悅，只淡淡提醒她，“許老板，我今天心情欠佳。你要是想釣凱子玩兒，最好換個人?！?
    他前幾日，不知為什么想見她得厲害。
    開車去清歡茶館外面等了一夜，而二樓某個房間的燈就亮了一夜。
    即便如此，她也不見他。
    蕭司衍等了一夜，煙抽了一整包，天亮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沒勁，也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居然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追著一個只聽過聲音，連面都沒見過的茶館老板跑……
    現在，他打算放下了，她反倒回頭來招惹他！
    許清歡似乎笑了一下，并不惱他的冒犯。
    “蕭總，今晚來茶館喝一杯吧。我做東?！?
    女人聲音很好聽，綿柔卻并不柔軟，鉆進蕭司衍的耳朵里，激起一陣癢意。
    偏偏隔靴搔癢般勾著他。
    蕭司衍鳳眸危險地輕輕瞇起，頓了片刻，低聲提醒她：“許老板今晚要是敢鴿了我，我不保證，你的茶館能不能留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