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色厲內荏(1/2)
“唐兄,你這是何苦……”
“縱使一言不合,也不必刀劍相向。更何況,你這般堂而皇之地向柳尋衣發起挑戰,真的是‘忠人之事’嗎?”
正在唐阿富咄咄相逼,柳尋衣左右為難之際,一道清脆悅耳的笑聲陡然自黑暗中響起。
“洵溱?”
一見來人,柳尋衣與唐阿富同時一怔,面露狐疑。
“無情劍客名聲在外,一向言必行,行必果。有始無終……不是你的風格。”洵溱閑庭信步般走到近前,饒有興致的目光在唐阿富身上來回打量,“見到柳尋衣前,你以為自己能做到無欲無情,對其痛下殺手。卻不料,見到柳尋衣后你發現自己并非想象中那般鐵石心腸,尤其是面對劍沉豐獄,虎落平川的柳尋衣,你縱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取其性命,卻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一邊不能言而無信,另一邊不能狠下決心,于是你進退維谷,糾結萬分。從天袁客棧到虎穴龍潭你一直舉棋不定,一拖再拖,直至今天。”
被洵溱三言兩語揭穿自己的心思,唐阿富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堪。
“如今見柳尋衣因禍得福,本應惋惜錯失良機的你非但沒有一絲懊惱,反而如釋重負。為何呢?因為你終于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如此一來,你既不用違背對‘雇主’的承諾,也不用殺死與自己同病相憐的柳尋衣。有一說一,就此事而言你確實沒有濫殺無辜,不失為一名明辨是非的豪杰。”
“什么意思?”柳尋衣眉頭一皺,遲疑道,“什么是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
“唐阿富明知自己不是你的對手,卻仍向你發起挑戰,此舉猶如飛蛾撲火,以卵擊石。”洵溱美目一轉,似笑非笑地反問,“他很清楚與你正面交手的下場,卻仍篤定心思一往無前。你說……什么是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
“難道……”在洵溱的提醒下,柳尋衣幡然醒悟,立時大驚失色,“難道他想主動送死?”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二個答案。除非……你不是他的對手。試想,如果唐阿富死在你手里,或者身負重傷,那他既不算違信背約,也沒有昧心行事,豈非兩全其美?”洵溱不可置否地嫣然一笑,“當然,他不殺你或有另一層顧慮。擔心自己與金復羽沆瀣一氣,為絕情谷和蕭芷柔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無情劍客的另一個身份是蕭芷柔的愛徒,堂堂正正的絕情谷大弟子。”
“你的意思是……此事與蕭谷主無關?”柳尋衣面露沉吟。
“起初我也拿捏不準,但現在我敢斷言。”洵溱胸有成竹道,“唐阿富是蕭谷主一手養大的愛徒,對她赤膽忠心,鞠躬盡瘁。如果此事與蕭谷主有關……亦或蕭谷主下令殺你,唐阿富一定奉命行事,絕無二話,斷不會像今日這般躊躇不決。在他心里,與你雖有情分,但遠不能與蕭谷主相提并論。因此,我斷言他和金復羽的這場‘交易’,蕭谷主一定毫不知情。”
“這……這算什么?”柳尋衣難以置信地望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唐阿富,驚詫道,“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金復羽而瞞著蕭谷主追殺我,今夜又莫名其妙地送死,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嗎?”
“值與不值姑且不論,只說唐阿富此舉……”洵溱柳眉一挑,眉宇間浮現出一絲不敢茍同的輕蔑之意,陰陽怪氣地說道,“看似兩全其美,其實偏袒太甚。根本沒有做到他口口聲聲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你說什么?”唐阿富似乎被洵溱一而再、再而三的“多管閑事”激出怒意,沉聲道,“洵溱,不要以為自己是一介女流,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信口雌黃。”
“我若言之有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如果被我戳中軟肋,你可不許惱羞成怒。”面對唐阿富的威脅,洵溱非但沒有一絲畏懼,反而優哉游哉地走到柳尋衣身旁,暗示自己有人撐腰,言辭愈發有恃無恐,“如果你真的‘忠人之事’,就該在柳尋衣最虛弱的時候砍下他的腦袋回去交差,而不是一等再等,等到自己優勢盡失,再冠冕堂皇地跳出來蜉蝣撼樹。如此明顯的‘做戲’,你以為金復羽看不出來?”
“你……”
“既然你心里早有選擇,又何必自欺欺人?”洵溱不給唐阿富狡辯的機會,炮語連珠似地問道,“究竟是你高估了自己的果決狠辣?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惻隱之心?亦或者……你看錯了金復羽的為人。你以為自己豁出性命替他辦事,哪怕是死,他也會踐行對你的承諾?若真如此,我只能說你豬油蒙心,不了解金復羽的奸猾狡詐。”
“我……”
“唐阿富,我敢以性命擔保。莫說你死了金復羽不會心存感激,縱使你活著將柳尋衣的腦袋帶回去,他也未必信守承諾。說不定……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才是你最后的下場。”
聽著洵溱毫不掩飾的揭露,柳尋衣的心里五味雜陳,連忙勸道:“唐兄,你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豈會看不出金復羽的險惡用心?”
“錯!”洵溱斬釘截鐵地糾正道,“他不是誤入圈套,而是心存僥幸。”
“什么?”柳尋衣由驚轉怒,心有不忿,“為什么?金復羽究竟許給你什么好處,竟值得你冒這么大風險?”
“我……”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