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長龍臥波(續)(7/11)
才的工地旁邊。在一個小石丘旁,那只鴿子落下來。她們發現,另一只鴿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如果不仔細看,人們很難發現它,因為它的顏色灰白,同裸露的石頭相仿。原來,鴿子翅膀的內側根部受了重傷,起了一個大疙瘩,上面還在淌血。據麗云分析,應是炸碎的石子擊中了鴿子。鴿子不停地拍打翅膀,才使傷口不能止血。
麗云梳理梳理鴿子的羽毛,輕輕地、憐憫地說:“別怕,別怕,我們救你!”
麗云掏出隨身的云南白藥,往鴿子的傷口敷了一小撮,要梅花找點布條來。
梅花說:“哪來的布條啊?不行的話,把衣服撕一綹吧!”
麗云笑道:“可別撕那有汗味兒的,那留著給你作個紀念。你穿幾件衣服?沾汗的可能有病菌,要內衣、干的、凈的!”
麗云看梅花只有一件上衣,就不要她找了。“算了,還是我來吧。”
她把鴿子遞給梅花,背到石丘后,翻開外衣,用指甲親剪在內衣側面剪了一綹——那是潔白的的確良布——過來細心地給鴿子纏上,叫上梅花,抱著鴿子一起往回走。
梅花還是不停地回頭看那個工地,麗云裝著沒看見,還不時地催她,進一步點化她:“快點嘛!后面有吸鐵石呀!”
梅花笑盈盈地回答:“不是吸鐵石,是勾魂耙。那一聲轟天雷動,把我的魂都快要勾走了!”她并不認為麗云能聽懂她說的話,“你這個小壞蛋,把我領到這個地方,無緣無故地叫我受到那樣的驚嚇。出了事你咋向人家交待?”
麗云問:“哈哈,向誰交待?有啥交待的?你不走,怨誰個?難道要我像對待小鴿子一樣抱著你走嗎?”
天上的鴿子在她們前面飛行,一會兒往高處飛,一會兒從高處飛下來,一會兒又在前面踅著圓圈,好像在等著她們。懷中抱著的鴿子緩緩地呼吸著麗云的體味兒,溫暖而馨香,麗云能感到鴿子平穩心跳的振動。
梅花嘖嘖說:“多可愛的鴿子啊!你看,這個受了傷,那個還會報信兒,不棄不離地守著它,真叫人感動和羨慕!我想,過不了幾天,它們便能一塊自由飛翔!它們得感謝我這個郎妹妹,多虧她把那么珍貴的藥物用在鴿子身上。小鴿子啊,如果你知恩,就變作一個天使,把福祇降臨到我妹妹頭上,給她幸福,給她找一個最最如意的郎君,像你們一樣結伴同行!”
聽了梅花的話,麗云已心驅神馳。她知道梅花這是應制之作,雖然虛夸做作,但聽著耳順,想著心甜。誰不想有一個如意郎君?可那是好遇的嗎?從梅老師之后,,麗云幾乎就沒有想過這事,她怕自己受傷,更怕傷了別人。她早已把自己融入了那個時代,融入了轟轟烈烈的潮流,只求待人處事無愧于天地良心,對待起國家和人民,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好事。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麗云也從來沒有停止過追求和努力。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會過去,眼前的小小坎坷也會過去,明天一定會陽光燦爛,大地一定會重現笑臉。
“麗云,你在想什么?”梅花問。
“我?沒想什么呀!不,想了,我在想你剛才說的話。什么如意郎君、成龍快婿,離我太遠了。你不應該說人家,要說,你就得先替你自己想想,你已經到了花妍極盛的時候。我們都急著吃你的喜糖呢!”
“喜糖?還糖稀呢!”梅花翻了一下白眼。
又走過一個工區,她們看到幾個人抬著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個人,正往衛生室去。她們湊上去,聽說那人是因為炎熱和勞累而暈倒的,并無大礙,才放心地離開。
麗云裝作后悔的樣子說:“忘了大事了!為什么不去衛生室要點紗布和膠帶?”
梅花問:“要那干什么?”
麗云對著梅花的耳朵笑道:“把內衣補上嘛!要不,下次就撕你的衣服吧?”
梅花說不能再有下次了。
她們回到廣播站,牡丹正忙得不可開交,寫稿、改稿、預播,顧不上接待、招呼她們。她們就到旁邊山腳下的綠草叢中找些螞蚱和其他小昆蟲之類的小東西喂受傷的鴿子。那個能飛的鴿子就在她們附近覓食,偶爾叫上幾聲,看看她們。
為了趕做工作,牡丹不能陪她們玩,吃飯時正是播音的黃金時段,也不能陪她們吃飯,梅花感覺雙方都不太得勁。麗云不以為然,她說那叫熟不拘禮,玩起來更隨便,叫人悅著,干啥都不自由。如果梅花想要人陪,那也可以,就叫龍富國請個假陪著在山上逛,山里的狼蟲虎豹再多也不怕,因為有人保護,可那樣會讓人往壞處想。麗云說的壞處,就是人們會猜想梅花是不是龍富國的對象。梅花當然能聽出來,心里癢癢的,就是不敢說出來。麗云問梅花想不想讓人陪,說假好請得很,那次指揮長講得很客觀。梅花笑著把頭搖了搖。
吃過午飯,麗云帶著梅花,在人們的指點下,翻過最近最小的山頭——那是將來的放水閘口——去看那一望無際的西山水庫。
她們從山下慢慢步上山頂,一線水色漸漸合并到一起,聯盛一片巨大的海洋。三面相連的山脈如今只能看到腳下這一面,它像一條長長的烏龍橫亙在大海上,曲折綿延,不見首尾。水面蒸汽騰騰,如煙如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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