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賽月(2/5)
麥地里,像沒事人一樣回到家里。(.coM)人們說起鬼子的事,大炮只說鬼子騷擾了火星廟,火星爺顯靈了,打死了兩個鬼子,只字不提自己。
“大炮知道鬼子是不肯善甘罷休的。他約好幾個年輕人,埋伏在村口的高坡上,伺機(jī)伏擊敵人。
“那天下午,鬼子果然在一輛坦克的掩護(hù)下,對咱們這一帶進(jìn)行瘋狂掃蕩。他們放火燒了好幾個村莊。人們只說是鬼子惹惱了火星爺,火星才發(fā)起了大火。大炮他們也沒有得手,悔恨之極。
“直到第五天,鬼子大約四十多人又來掃蕩。大炮一伙人瞅準(zhǔn)機(jī)會,打死多個鬼子。僅大炮一人就打死了六個鬼子。
“后來,人們才明白是大炮打死了鬼子,鬼子放火燒了村莊。人們不但不生氣,反而更加敬重大炮。大炮在贏得了‘神**手’美譽(yù)的同時,也得了個‘火星爺’的綽號。‘火星爺’的故事就傳開了。”
“那后來呢?”瞎奶奶也憋不住了,急急地問。
“后來,打了又打,燒了又燒。敵人始終不能把我們制服。再后來,就沒事兒了。美國的大火彈把小日本燒敗了。”武二奶奶回答。
“那你咋叫‘火星奶’?”瞎奶奶意猶未盡。
“瞎B,這還用問?火星爺?shù)睦掀挪皇腔鹦悄棠苁钦l呀?”武二爺奶奶反問道。
眾人又是一陣哄天大笑。
武二奶奶慘然一笑,“唉”了一聲,說:“好漢也不提當(dāng)年勇啊。可惜老頭子,打過鬼子,打過老蔣,卻沒打過六零年。”說著眼淚就想往外流。
老四奶奶,瞎奶奶一聽都流了淚。一群小孩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還都在笑,現(xiàn)在咋都哭了呢?
還是老四奶奶勸了大家:“哭個啥呀?這幾年不是慢慢好嗎?武二奶奶,瞎B,該不是都想男人了?”三人破涕為笑。
這邊一群老弱殘兵笑聲盈盈,那邊死咬拎著花花狠打屁股。花花的媽媽氣得拿個棍子直打死咬,嘴里還說:“你這個惹事生非的攪家婆!外邊惹出事兒跑回家!那怨孩子嗎?”打著哭著,哭著打著,打得沒勁了就坐在門檻上倒氣兒。
武二奶奶聽到死咬老婆在哭,在罵死咬,又“唉”了一聲,說道:“死咬這個不成器的!也是他老婆命苦啊!”
“他老婆命苦個啥?都是她自己不尊重自己才弄到這個地步!”老四奶奶說。
大伙又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死咬老婆的身上。
四咬老婆名字叫花賽月,娘家在城東十里花家。
沒人知道她是誰家遺棄的嬰兒,但知道有人把她撿起來送給了十里花家的一對老夫妻。這對夫妻因年長無后,晚得此女,把她視為掌上明珠,悉心呵護(hù),以期天年有所依托。花賽月從小聽話,聰明伶俐,愛動腦筋,孝敬二老。看二老體弱多病,不能上工,她心里自然十分難受,決心挑起家庭的重?fù)?dān)。當(dāng)時,各生產(chǎn)隊都養(yǎng)有耕牛。牛要吃草,誰來喂?牛老板只管用草喂牛,犁地,割草的事兒都由別人來完成。大人們每天都有各自的任務(wù),所以小孩子們成了割草隊伍的主力軍。花賽月十二歲就放棄了學(xué)業(yè),以割草為主要工作,因為按隊里的規(guī)定,一斤草可值一分,而且還比較輕松。對于大多數(shù)男孩子來說這不是太重的活兒,而對于女孩子來說,恐怕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兒了。男孩子身體總是比女孩子強(qiáng)壯有力,手腳又麻利,膽子又大,敢往莊稼稞的深處或墳地里鉆。花賽月膽子小,只能在行人或干活的人近處活動,而近處的草往往都被割過一茬兒又一茬兒,或讓雞鴨鵝羊啃禿了,哪有長草?所以她一天下來總是割不了多少。有的人會偷別隊的莊稼當(dāng)牛草,可她又不敢,生怕人家逮住,偶爾得手,自己又扛不動。一個月下來,花賽月還沒掙到一百分的工分兒。這怎么能行?她每天晚上睡覺都在想著第二天一定要往遠(yuǎn)處去找草多的地方,可到了第二天又怕了,還是不敢去。看著男孩子們大筐大筐的青草,她眼氣得簡直沒法說。
村里一個名叫爛無淫的大男孩看透了她的心思,主動約她一塊去,她不答應(yīng)。面上雖不答應(yīng),她心里卻不好受:咱家窮成這個樣子,誰來關(guān)心過?自己想干的事又干不好,人家想幫助咱,咱還有啥話呢?等第二次受約時,她沒有那么堅決地回絕,只是說自己慢慢干,割多少是多少,爹媽又沒bi著非要多少才行。第三次,她看爛無淫并無惡意,而且言詞懇切真誠,就在他拉扯說服下勉強(qiáng)同意。這天,真的收獲很大,爛無淫自己的筐子滿了就幫她割,回家時爛無淫扛著自己的筐還抬著她和筐子。到村莊口,她怕人看到不好意思,就讓爛無淫先走,自己慢慢弄回去。滿滿的一筐子又長又嫩的青草竟有二十多斤。看著自己掙的二十多分,花賽月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樣甜。同時,她又擔(dān)心下一次沒人再叫她。
賊是小人,智過君子。果然,好幾天爛無淫不來叫她。她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好自己一個人又去找草源,天天只能掙不幾分。又過了幾天,爛無淫看她一個人在村邊,湊上去搭訕。
“賽月,今兒沒往遠(yuǎn)處去割草?”爛無淫問。
“沒有。你不帶——你這幾天到哪了?”花賽月問。
“我舅爺不在了。我在那兒幫忙。”爛無淫回答并問,“最近又掙到大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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