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的憤怒之火，瞬間被點燃，我趕緊安撫地拍拍他的后背：“沒事，沒事，咱們再找找試試……”
    我就不信這個邪，難道這些個老板真的有錢也不賺？！
    ……
    一個小小的茶攤……
    我正欲上前，茶攤老板卻主動迎出來好遠：“哎喲喂，各位客官，你們還是另尋他處吧，我這小小的茶攤實在不敢招待各位大神啊！”
    我看著難得面善的茶攤老板：“老人家，我們幾個饑腸轆轆，能給我們一點吃食和水嗎？！”
    茶攤老板連連擺手：“別別……姑娘，你還是另尋他處吧，我要是給你們吃食和水了，那么我也就不能再繼續在這里做生意了！”
    “這是為何？！”
    “因為做了你們這單生意，其它的鬼魂就不愿意再到我這里來了，可不，你就是我的最后一單生意了么？！”
    眾人：“……”
    沒想到這鬼界的子民，居然眾志成城到了這種地步。
    ……
    從茶攤離開，我再也沒有試圖再找其它的酒樓，我已經大概接受了這樣一個結局——我們被孤立了，被整個鬼界的子民孤立了——因為我得罪了他們的王，所以他們不會接待我們，甚至于只要有機會，這些個惡鬼都想滅了我們，去閻王面前邀功求賞。
    ……
    不知不覺間，我帶著眾人來到了一座古樸恢弘的石橋，橋頭立著兩字“奈何”。
    不同于其它各界的橋——橋上眾人都是有來有往，奈何橋上的行人都是往一個方向的，會有很多的鬼停下來佇立片刻，但是不會有一個鬼回頭，黃泉沒有回頭路啊！
    橋頭，一個滿面蒼夷的白發老太太，正在一碗一碗地給各位行人遞上橙黃色的湯汁。
    我走到老太太跟前，看著那明黃色的湯汁：“這就是可以忘卻前程往事的湯汁嗎？！”
    老太太手上的動作沒停，卻回復著我：“能夠忘卻前程往事的不是這湯汁，而是每一個生靈自己想要忘記！”
    我：“……”
    我表示有點懵，被繞糊涂了。
    “前程往事，想忘記的生靈，沒有我老太婆這口湯汁，依然能夠忘記！不想忘記的生靈，即使有我老太婆這口湯汁，即使喝了，也不會忘記！姑娘難道忘記了那人界的姜立誠了嗎？！”
    我止不住大驚：“老婆婆，您……知道我？！”
    “堂堂曉諭七界的佛主代理人，但凡是有點途徑的，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如若不曉，那也是不想知曉、不愿知曉！”
    我：“……”
    我第一次懷疑我這億萬年的樹生，竟不如這老太太活得通透！
    “另一方面，姑娘，你們幾個在鬼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這整個鬼界，想不知道你，怕也是很難啊！”
    我：“……”
    我表示，如果我知道結果這么嚴重，我絕對絕對——會克制自己，另尋他法的！
    “不過，你等的人，終歸會來的，耐心等待吧！”
    我發現這個老太太簡直就是神人，仿佛這會讀心術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記得修煉讀心術的時候，法術的最后有一句話：修至大成，可無心而動，隨心所欲！
    難道書中所描繪的就是老太太現在的狀態？！
    “敢問，您和閻王是什么關系？！我得罪了閻王，您還敢如此隨意地跟我聊天，您就不怕這些個惡鬼為難你么？！”
    “心中無畏，為何要怕？！”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看著我：“再說了，我就是看這些往生的生靈累了，給他們一碗羹湯，與閻王何干？！至于那些個惡鬼，曾經也是喝過我羹湯的人，為何要怕他們？！”
    我不由自主地向老婆婆伸出了大拇指：“厲害！自鬼街走來，您是第一個愿意心平氣和跟我交流的人。”
    “這些個厲鬼，無非都想巴結一下閻王，減輕一點責罰，我無欲當然無懼。”
    “那些做生意的老板也需要巴結閻王？！他們不應該是利益至上的嗎？”
    “要是閻王不放他們投胎，掙再多又有何用？！”
    “所以在鬼界，閻王算是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所以受百鬼敬仰和朝拜！得，我算是把鬼界的大佬給得罪了！”
    “嗯嗯……確實如此……”老婆婆嘴上跟我說著話，手上還沒閑著……
    我：“……”
    這老太太還真是實誠。
    我看著這些新鬼沿著布滿彼岸花的往生路，來到奈何橋，向孟婆討一碗羹湯，然后又繼續機械的前行。
    “是什么支持您一直在這里，不去往生？”世人都說，是孟婆湯讓鬼魂忘記了他的前程往事，而今天，孟婆卻親口告訴我，忘記，只是因為想要忘記；而不想忘記的，總會記得……
    “看淡……看穿……”孟婆又遞了一碗出去：“你看這些往生之人，是因為他們有執念，總想著下一世要怎么樣、要怎么樣，殊不知，其實下一世的情形又會千變萬化，最關鍵是，他們的命理，基本上都是生死簿上早就已經定好了的！能夠逃離生死簿的管束的人簡直就是風毛菱角的存在，可是，任何生靈都覺得自己能夠成為那風毛菱角。不排除有人會成功，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