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苛待讀書人?京師勛貴(1/3)
在江南,冬天不算寒冷,以至于春天來得也是悄無聲息,令人難以察覺。
酒樓內,呂慶厚正在柜臺內拔打算盤。老板推門而入,四下瞅了瞅,沒見到伙計,便吩咐道:“慶厚,去門口把貨物搬到庫房。”
呂慶厚答應著,快步走出柜臺,來到門外把一批酒樓應用之物搬到了庫房。
作為讀書人,或許還不能算是讀書人。呂慶厚七八歲開蒙,十年寒窗,卻屢試不中,連個秀才也沒考上。
而按照當時的標準,考中秀才已經可稱為“生員”,能享受國家的優惠政府,算得上光宗耀祖了。
若是能考上舉人,甚至是進士,那就是走上人生巔峰,祖墳都冒青煙了。
成為生員就可以不出公差和免納田糧,還有免刑,以及穿戴上的特權。雖說不上是大富大貴,可也能小富即安。
呂慶厚已經二十四歲,家有老母和媳婦,有點祖產也被學習考試全花光了。
總不能扎起脖子喝西北風吧,為了生活,呂慶厚也只能拉下臉,在親戚開的酒樓里當起了賬房。
他倒是想找個文雅些的工作,比如開私塾或去大戶當塾師。可連秀才都不是,自報家門都覺得寒磣。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快到飯口了,食客三三兩兩地進了酒樓。說話聲、談笑聲,再加上后廚飄出的蔥姜蒜的香味,使得酒樓熱鬧起來。
隨著三個穿著頭戴方巾、腳蹬長靴的生員進了酒樓,眾人不約而同地壓低了聲音,似有敬畏之感。
青衫儒雅,眾人敬慕,呂慶厚不由得心生羨慕,而又些自慚形穢,不由得低下頭去。
三個生員找了雅靜的靠窗位置,點了酒菜,便喝著茶水,旁若無人地談論起來。
看這三個生員的臉色,并不太高興。呂慶厚豎起耳朵聽了幾句,也明白了其中究竟。
朝廷要取消生員的優待政策在去年公布,也給了一年的期限。要繼續享受也行,或是開塾免費教學,或是到京師入新學。
白得的福利待遇沒有了,自然不會遭到好評。哪怕是入新學有為官的機會,很多生員們也是牢騷滿肚。
呂慶厚對此的看法就有些復雜,一來他沒資格得到優待,覺得不關己事,甚至對那些生員不能再不勞而獲而感到些幸災樂禍。
另一方面,呂慶厚也有點不滿。他可是還要去參加考試的,可就算考上了秀才,也沒有對生員的優待,對他的積極性自然也是一個打擊。
“陳兄,不知開塾教學之事準備得如何了?”臉形瘦削的生員放下茶杯,對著陳姓生員問道:“這一年之期還有半年多就到了。”
陳生員哼了一聲,說道:“朝廷如此苛待讀書人,可謂亙古少見。開塾教學,還要免費,難道還指望教出什么人才?頂多識幾個字而已,于國又有何用?”
胖臉生員連連點頭,說道:“陳兄所見,與某相同。宋朝善待讀書人,是以文人擁護,忠君事主,報效朝廷。即便山河破碎時,亦有文公天祥、陸公秀夫、張公世杰等忠貞之士。”
瘦生員苦笑了一下,說道:“朝廷只見蠅頭小利,不思長遠大計。打壓生員,苛待讀書人,如之奈何?”
陳生員聽了附和贊同,更加激憤,重重拍了下桌子上的報紙,說道:“朝廷為倡新學,放寬招生標準。試想連秀才都考不上,入了新學還能成為國之棟梁?”
呂慶厚眉頭一皺,這可是說到了他的痛處。盡管說者無意,可卻象在嘲諷他似的。
論苦學的用功,論學問的高下,呂慶厚自認不比別人差。屢試不第或是時運不佳,或是考官眼瞎,可不是他學識不夠。
這樣貶低,好象針對他似的,頓時讓呂慶厚大為不爽,看這幾個生員也甚是生厭。
什么玩藝兒,看樣子就考了個秀才,能被稱為生員,有什么可驕傲的?
還把文天祥、陸秀夫、張世杰這些名人搬出來,你們怎么報效國家了,不勞而獲還腆不知恥,活該把優待取消。
不過,另一個信息卻引起了呂慶厚的注意。
新學以前是招監生、秀才,并沒有放寬標準這一說。難道又有什么新政策?連沒有功名的普通人也能入學?
酒菜上來,三個生員邊吃邊說,又談到了各自的打算,其中陳生員便打算著入國子監當太學生。
成為生員后,如果很長時間都應試不利,不能中舉,還有另一條上升之路。即逐步由附生升增生,由增生升廩生,由廩生選貢生。
成為貢生后,便取得了太學生的資格,但可不入監讀書學習。這樣一可以直接參加鄉試,其次還可以通過“詮選”出任官職,主要是擔任地方學官。
地方學官雖沒有什么大的權力,但卻屬于清流官,甚是為人所尊敬。
呂慶厚對此已不感興趣,卻不時瞟著三位生員桌上的報紙。他也經常看《大明論壇》,誰讓這是能體現皇帝思維意志,體現朝廷方針政策的參考呢!
但呂慶厚沒有貿然上前,他有些自慚形穢。自己現在不過是個賬房先生,若是大庭廣眾之下遭到嘲市區,這臉可丟大了。
反正報紙早晚能看到,也不急于一時。
呂慶厚打定主意,也有了自己的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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