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番外:姬康(1/2)
?我的父親是大周的王。
他是大周獨一無二的王者。
我是父親的嫡長子,會是大周以后的王。
我叫姬康。
父親喜教我舞劍。父親的劍法是天下頂好的。他常常跟我說起大周的江山來的是如何不易,神色悲痛而自豪。父親還喜歡聽母親撫琴,那時候我偷偷的躲在簾后看,只覺得那是天下間最美麗的畫卷。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
久到我都忘記了母親長什么樣子,久到我似乎已經(jīng)不認(rèn)得,坐在高位上的那個人是我的父親。
我不再叫他父親,我叫他王,大周的王。
他不再叫我康兒,叫我太子康,他坐在高高的臺階上,目光疏離而淡漠。
那時候母親已經(jīng)逝去了。王開始喜歡聽別的女人撫琴。
其實在弟弟生下來之后,母親還活著的那幾年里,王就不再喜歡聽母親撫琴了。
后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母親病逝,在棺中放置了七日才下葬。我?guī)е艿茉诠浊肮蛄似呷铡M跻淮我矝]有來。
母親下葬的那天,大雨傾盆,我?guī)е艿苤钡近S土掩埋了棺材。王沒有來,大臣也沒有來。
我知道,這都是因為母親的父親被王廢除了封號,滅了滿門,原因是造反。母親作為王的王后,被幽禁于宮殿之中,最后抑郁而亡。
我還記得母親的父親,那人有著一雙慈祥的眼睛,和一雙溫柔的手。還記得那年他奉王的命令來到洛邑,特地來找自己。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溫?zé)岫植凇K拿寄块g滿是慈愛。
他說,太子康,你的母親是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子,你的父親是這天下間最英偉的男子。你,有一天會成為這天下的王。
我不相信那個人會造反,就像我不會相信有一天父親會叫我太子康。
失去了母親和母親身后勢力的我,在后宮中屢遭難堪,在朝堂上屢受嘲諷,即使我是血統(tǒng)最純正的嫡長子,即使我是太子康。
或許我最慶幸的是王沒有再立王后,沒有讓我的處境雪上加霜。
我只剩下了我的弟弟。
同父同母的弟弟,這個世界上跟我血緣相連的弟弟,他叫姬釗,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我會保護(hù)他,不讓他受到傷害。
我以為日子就會這樣下去,面對著王的冷漠,大臣的嘲諷,小心謹(jǐn)慎的護(hù)著弟弟,等到王百年之后,我會成為大周的王。
然而事情出現(xiàn)了變化。
王立了王后。
是他的寵姬,她的父親是諸侯王,身份一樣尊貴。更重要的是,她有兒子,是王的二兒子。
這意味著,只要我死,他就是大周未來的王。
我終于知道在很久以前開始,所有人眼中的嘲諷和憐憫意味著什么,只有我傻傻的認(rèn)為王不會立王后。是了,如果我一直都是太子康,他們怎么敢這么做?
我可以不做王,可是我不能死。我還有弟弟,他還需要我的保護(hù),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實意的對他好。我無法想象如果我死了,弟弟他在這吃人的后宮中會遭遇到什么。
所以那一場戰(zhàn)爭,我請命出戰(zhàn)。
我知道我可能會永遠(yuǎn)的留在戰(zhàn)場上,不能再回來。可是我不得不這么做。二王子對我的位置虎視眈眈,新王后看我也不順眼,王日益衰弱的身子更讓他們肆無忌憚。
我要軍權(quán),我要打一場勝仗,我要名正言順的站在那最高的位置上,我要這天下沒有人再欺辱我和我的弟弟。
這一場仗打的異常艱辛和慘烈。
而原因只是因為王想得到長生,他不想死。
鬼方,是一個很強大的民族。這種強大,體現(xiàn)在周的上一個朝代——商。傳說鬼方是一個有神靈庇護(hù)的民族,這一點在商武丁的攻打下被證實了。人類已經(jīng)不再受到神靈眷顧,武丁花費了大氣力攻打鬼方,在即將取得勝利的時刻被鬼方的圖騰之神打敗,不過鬼方的圖騰之神也被武丁封印。
然而即使這樣,鬼方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民族。他們的男子強壯,女子聰慧,人數(shù)也不在少數(shù),這樣的民族,最起碼在大周剛剛成立的時候是不想去招惹的。
不過那只是時間問題罷了,這世上的王者,有幾個不想要長生?
我是軍隊的將領(lǐng),站在軍隊的最前方,我看到戰(zhàn)場上血流成河,白骨堆積成山。鬼方的男子不愧是強壯,我大周的士兵要拼著人數(shù)的優(yōu)勢才能逼得鬼方慢慢的后退。
后面,就是他們的家了。
我仰頭望天,天依舊晴朗如斯,絲毫沒有因為這場戰(zhàn)爭而變得陰沉昏暗。果然是螻蟻呵,即使這樣,天也不會絲毫的感到悲哀。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神靈才會拋棄我們。這人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神靈了。
我最后還是打敗了鬼方。
在鬼方人憤恨的眼光中,我拿走了鬼鮫魚卵。
他們憤恨的眼中帶著嘲諷,那時候我不懂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想想,其實是在嘲諷我即使拿走了鬼鮫魚卵,也不可能得到長生吧。在鬼方人眼中不過是能保持尸身不腐的鬼鮫魚卵,卻被世人傳成了能夠長生的圣物。
我放過了剩下的鬼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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