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河！你瘋了？”陳蘭蘭見狀立刻撲過去阻攔，“這是我年前新買的麻將桌啊，兩千塊錢一張啊！”
    “小河啊，砸不得啊！”
    “以后不讓人玩就是啊。”
    趙正金和魏香桂都趕來拉住兒子急勸。
    “都讓開！”趙小河推開老婆和父母，作勢就要砸麻將桌。
    陳蘭蘭迅速擋在麻將桌前歇斯底里：“趙小河！你要敢砸我的麻將桌，我跟你沒完！”
    “小河，我們都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意識到事情鬧得太大了，趙家杰慌忙上前勸阻，趙龍豪也在一邊附和。
    “今天這麻將桌必須砸！”趙小河一臉堅決，同時警告眾人，“現在是非常時期，說了不能聚集扎堆，以后誰玩牌我砸誰家桌子！我自己家也不例外！蘭蘭，你讓開！”
    “我不讓開！”唇都氣白了的陳蘭蘭趴在桌上，尖聲怒吼，“你要砸就砸我好了！”
    “小河，算了算了。”眾人都幫著上前勸趙小河。
    趙小河卻無視他們的勸，晃開他們，上前一把拉起陳蘭蘭，猛地推到父母身邊，一榔頭就往麻將桌中間砸了過去，他的力氣很大，幾個動作又快又準，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聽得一聲“砰”響，麻將桌中間的控制板已然粉碎。
    “趙小河！”猶如砸在自己身上似的，陳蘭蘭一聲哭號響徹云宵，“你有本事把超市也砸了！把這個家都砸了！”
    “蘭蘭，他瘋了，你別管他。”魏香桂和趙正金拼命抱住陳蘭蘭，沒敢讓陳蘭蘭靠近麻將桌。
    他們都深知兒子一旦倔起來，就是一是驢，只能勸著兒媳婦。
    “我們不過是開開玩笑，你干嘛這么當真呢。”此時連趙華子都不好再說風涼話了。
    趙小河卻不理會他們，一頓猛砸，把一張新麻將桌砸得四分五裂，然后將榔頭撂在地上，粗聲粗氣警告圍觀的人：“今天我砸的是自家的桌子，明天我砸的就是你們家的桌子！到時候不要說我蠻不講理！都給我回自己家好好呆著去！還不走？！”
    被他這一吼，眾人慌忙作鳥獸狀散去。
    “趙小河！你這個挨千刀的河撈！你乍不上天呢？”陳蘭蘭紅著一雙眼睛開始叉著腰咬牙切齒地咒罵，“拿自己家的東西開刀，你也就這么點能耐！你去死好了！有多遠死多遠！爛得生蛆發臭我都不會給你收尸！”
    [注：河撈是四面環水的趙家洲罵人的俗話，死了從河里撈起來，就是落水鬼的意思。]
    到底是自己兒子，魏香桂有些聽不下去，輕聲勸道：“蘭蘭，別罵了，大過年的被人這樣罵是要倒運的啊。”
    “現在家里就沒倒運嗎？”陳蘭蘭怒不可遏地指著地上那堆麻將桌殘骸，跺著腳又哭又罵，“我一天到晚在這里給人端茶倒水笑臉相迎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讓超市生意好一點兒、讓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兒嗎？你以為別人喊我一聲老板娘，我就真成了擱手架腳什么都不用做的闊太婆？你趙小河給了我那么好的命嗎？”
    陳蘭蘭強烈的反應都在趙小河的預料之中，村民散開后，他始終沒應聲，默默地從母親整理好的紙箱中找出一個大的打開，將比較大的麻將桌殘片裝進去，運到村頭的垃圾屋里，又回來將其他碎片掃攏，拿簸箕裝好倒進紙箱，再端到垃圾屋去。
    如此走了兩趟再回來，陳蘭蘭還在門口哭天嗆地地咒他，父親在一邊唉聲嘆氣，母親沒在，他猜一定是兩個孩子聽到動靜下了樓，母親帶孩子上了樓。
    被咒得有些頭發暈的趙小河，頓在超市門口，正想著怎么哄一句老婆時，一輛車在他門口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