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之淡定地回答：“還不急。”
    顧承遠不能理解：“可是在不進去的話，人都要跑了！”
    慕衍之慢條斯理地解釋：“放長線，釣大魚。”
    夜晚十點。
    手術室門口的人來了又走，最后只剩下那么零星幾個了，可父親還是沒能從里面出來。
    裴清淺坐在最后一排，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近幾個小時沒換過姿勢，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僵硬。
    可是門還是沒能打開。
    “噠噠噠。”
    皮鞋踩踏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男人走到裴清淺的身邊坐下。
    裴清淺的脖子就好像是上了繡似的，半天都沒扭動，過了許久才回頭，看著坐在她對面的慕衍之，她連扯起笑容跟他客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沖他點一下頭，又近乎呆板地回頭，看向手術室。
    慕衍之望著往日從容且溫柔的女人，因為父親的事情，露出這么讓人心疼的表情，也跟著難受起來。
    想要開口安慰，可素來不善言談的他，只憋出一句：“爸會沒事的。”
    裴清淺嗯了一聲。
    聲音很輕，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慕衍之聽的心疼。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裴清淺騰地站起來。
    這次出來的會是……她爸爸嗎？
    燈光明亮的客廳內。
    顧司隨意地靠在沙發上。
    對面的兩個男人戰戰兢兢地開口：“報告少爺，裴清淺幫顧承遠做的項目，已經拿過來了。”
    彎著腰，雙手舉過頭頂的，赫然是今天去裴清淺家里買房的男人。
    顧司隨手接過，看了一眼，似乎怕臟了眼睛似的，隨手丟到一旁：“這種小項目，也妄想在明天的會議上大放異彩？”
    “我聽說裴清淺這個人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男人提醒：“五年前也有很多不被看好的項目，被她發掘出閃光點以后，至今仍舊在市場上暢銷。”
    “真的？”顧司將信將疑地拿起那份方案，重新看著：“那按照你這么說，我應該怎么做？”
    為了讓他能夠順利加入顧家，顧父這一天一直跟顧家那些老頑固周旋。
    盡管過程不大讓人滿意……
    但總體來說，結果還勉強能夠讓人接受。
    因為顧家人同意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在明天的會議上展示自己，如果他做出的項目能夠得到一半的人贊同，那么顧家人就會同意讓他加入顧家。
    “當然是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男人主動為他出主意。
    顧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顧承遠做的項目是咱們手里這個。”男人的目光落在顧司手里的文件夾上：“接下來，我們只要在會議開始以后，搶先把這個項目說出來，那輪到顧承遠的時候，他不就沒有東西可以說了？”
    這次的會議，意圖本來就是在顧承遠和顧司中間，重選一個繼承人……
    若是在會議上，只有他侃侃而談，而顧承遠卻無話可說……
    但凡顧家人的腦子正常一些，都會知道應該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