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裴清淺莞爾一笑。
    她的語氣很冷靜，甚至帶著明顯得克制。
    慕衍之下意識地站起來：“老婆……”
    “我并不是在諷刺你。”裴清淺看出來他想解釋，唇畔的笑意更甚：“因為我是真心覺得，這是我從小到大，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從小到大，她自恃聰明。
    總覺得不管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只要付出努力，最終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弄到手……
    所以她暗戀慕衍之，便想盡辦法嫁給他。
    還以為只要她盡全力做好一個全職主婦，遲早會捂化慕衍之的心……
    可喬安娜回國后，慕衍之的選擇，好似當頭一棒，生生地把她砸醒了。
    她也是從那個時候才意識到，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夠得到回報。
    哪怕你的腦子很好，哪怕你解決事情的手段很圓滑，哪怕你為了這個人已經委曲求全很久……
    他的心，永遠都是初戀的。
    靜謐的夜里，月光皎潔。
    她冷靜的答案，禮貌卻又疏離，好像不是解釋而是準備跟他永別一樣。
    慕衍之的心被惶恐覆蓋，他拉開車門。
    “很晚了。”裴清淺上前把車門按住，不讓他出來：“你明天還要休息，早點回去吧。”
    留下這一句話，不管他還有多少話要說，她大步走進樓梯間里。
    慕衍之一直盯著她消失的方向，過了很久很久，幾近僵硬的身體向后一仰，靠在車座上昂頭。
    看到的是滿天繁星。
    他沒由來地郁悶，可正當這時，手機鈴聲卻響了，他瞄一眼，是喬安娜打過來的。
    她為什么還打電話給他？
    他之前不是跟她說過，他不會離婚，并且以后他都打算跟老婆好好過日子了嗎？
    她是沒聽進去？
    還是覺得即便是凌晨一點多鐘，聯系別人的丈夫，也是理所當然的？
    慕衍之沒有接的意思。
    就任由電話吵鬧著。
    不知道過去多少分鐘，鈴聲終于停了，他以為自己的心情可以平靜下來，可等待他的仍舊是煩躁。
    慕衍之想要自己平靜下來，解開手機屏幕鎖，滑動通訊錄，找到一個號碼撥出去。
    “終于舍得找我了？”慕父的聲音，渾厚，古板。
    “還沒睡？”慕衍之問。
    “一直在等著你聯系我。”慕父哈哈大笑：“怎么，還沒想好怎么解決兒媳婦的事？”
    “嗯。”慕衍之根本不是個優柔寡斷的男人，可每次只要處理跟裴清淺有關的事情，他仿佛總是畏首畏尾的，害怕出錯。
    “可我聽你媽說，是你決定要離婚的？”慕父詢問。
    慕衍之抿著薄唇：“我也是跟她說了以后，才意識到我好像沒那么想離婚。”
    當初主動提起，是因為顧承遠在三跟他強調，離婚協議那么苛刻，裴清淺不可能同意……
    “不想離婚，那你為什么要提？”慕父笑著問。
    慕衍之也說不清楚原因。
    “兒子啊。”慕父沒有等到那邊的回應，過了很久，才感慨道：“如果你真的不想離婚，我可以幫你。”
    “謝謝爸。”慕衍之秒答。
    “不過在幫你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慕父緩緩地問：“你跟她提離婚，她同意了，你很不舒服對吧？”
    慕衍之點頭。
    他不希望裴清淺同意。
    “如果你跟裴清淺合好以后，喬安娜又決定出國……”慕父問出自己最好奇的問題：“那你會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