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妍進京(2/3)
前的畫舫。
茶香裊裊升起,阿妍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杯中:“公子,你有什么事是阿妍能做的嗎?”
他懶懶向后一倚,睜著眼睛說瞎話:“何出此言?”
阿妍正兒八百道:“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公子是阿妍的救命恩人,阿妍雖不懂琴棋書畫,不能為公子分憂解語,但也想做一些事報報公子的恩情。”
他唇角微漾,目光流動間如春風(fēng)般風(fēng)流動人:“我可以施恩不圖報。”
阿妍覺得她受到了驚嚇。也不曉得剛剛是誰說什么“實在的”的。
于是阿妍眨眨眼無奈道:“公子有這么閑?”
他鳳眸微凝,然后有意味難明的笑意層層渲開:“阿妍你還挺聰明的啊。”
阿妍虛懷若谷:“公子過譽,阿妍實在是近朱者赤,受到了良好的熏陶。”
他舉杯飲盡杯中茶,微微仰首,姿態(tài)好似行云流水,然后偏首對阿妍一笑,郎獨其艷,風(fēng)流無雙:“日子還長,報恩機會甚多。眼下,你只需將身子養(yǎng)好。”
馬車轆轆,漸出江南道。
阿妍撩開車簾,舉目遠眺,但見官道旁,曲水上,有蓮紅水綠的樓船麗舫穿梭來去,隱隱約約有咿呀咿呀的吳儂軟語自遠方傳來,歌道:“江南好,風(fēng)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江南。
阿妍等人一路向北。
雖值夏季,但一直呆在馬車?yán)铮殖灾?zhèn)的水果,卻也沒有多熱。
按理說這是阿妍第二次遠行了。
半年前,她伴著數(shù)千里路云和月,足下長了幾層繭子,換來一身傷病,險些橫尸荒野。阿妍確然是不記得這些事了,但自認(rèn)為多愁善感的妍姑娘每每無聊時想想,到底是有幾分惆悵傷感的。
當(dāng)初的她是她,現(xiàn)在的她還是她,待遇卻有了天壤之別。所謂人世,有時候就是這樣匪夷所思。
好在我們妍姑娘看得開。
景熙十年七月初,阿妍抵至帝京。
彼時,正值黃昏,蒼穹高遠,半是幽黑深邃半是落霞輝映,蒼茫的暮色里,巍巍古都更顯滄桑。
阿妍前腳剛進城,后腳暮鼓已然作響,城門緩緩閉合。
蒼勁沉緩的鼓聲穿透天地長風(fēng)抵至阿妍耳畔,讓她耳膜微微發(fā)癢,似有記憶在天地玄黃中交疊,發(fā)出颯颯回聲。
幾乎同時,有高和聲響起。
“讓開讓開!”
城門的守衛(wèi)急吼吼推搡著行人,馬車板車轎子人馬全都像是菜市場隔夜的菜葉一般被堆擠在一邊,人仰馬翻中,咒罵聲議論聲翻涌而起。
阿妍所乘的那輛內(nèi)里舒適卻其貌不揚的馬車更是縮在一角。離兒正在外頭,被一個壯實的漢子撞了一下,那漢子又隨著人流被擠走了,離兒卻是紋絲不動。
阿妍氣定神閑坐在馬車?yán)铮高^微微掀開的簾子看向離兒,只見她腳下點塵不驚,暗色里,阿妍唇角輕輕一彎。
就在這時,一隊騎士從城門走進主道來。
七月帝京,即使是黃昏天地間仍有余熱的炙烤,那隊人卻個個捂得嚴(yán)實,系著披風(fēng),顯然是不怕得痱子的。而在他們中間,簇?fù)碇氖且惠v紫色織錦馬車,由北疆伊犁馬拉著,馬車是恰到好處的精致和奢華,垂著堇色錦幄。
晚風(fēng)掠起錦幄一角,隱約可見一人淺臥春山的慵懶身姿,瞧不清面容,卻讓人覺得韶光正濃,暮色里萬千模糊的街景都剎那光華。
車轆聲聲,緩緩進城。
人群間有一瞬間的安靜,旋即興奮異常的議論開來。
暮鼓時分尚能入城,奔馳在帝京大道,其顯貴身份,不言而喻。
“這是誰人的馬車?竟是這般聲勢!”
“這是五皇子燁殿下的儀仗!年初陛下派三殿下視察江南十?dāng)?shù)條河道,如今方歸。”
“難怪!也只有五皇子有這般風(fēng)華!”
“誰說的!四皇子殿下也不賴。我大舅子的二姨母就在四殿下府里當(dāng)差,聽說四殿下不僅長得像仙人,對下人還好的很!”
……
阿妍在馬車?yán)锫唤?jīng)心地聽著,覺得這帝京果然遍地是權(quán)貴,在街上隨便踩死一只螞蟻說不定都出自王侯將相家。
一路行來,但見城樓氣勢高闊,道路平坦開闊,路旁種植青槐弱柳,路上行人絡(luò)繹不絕,有別于江南的清新婉約,一派市井繁榮的盛世景象,處處彰顯著帝京的煌煌氣度。
自有人將阿妍帶至該待的地方歇息。一個別致的小院,別有些江南的味道,只是不知是為何人而建。最近正在培養(yǎng)自己文藝情懷的妍姑娘在晚風(fēng)里撫著耳側(cè)發(fā)絲,搖頭嘆息,人面不知何處去啊。
離兒瞟了一眼這個將矯情作為畢生追求的姑娘,然后淡定看天,臉皮子依然八風(fēng)不動。
小院與江南那個院落的格局頗為相似,且被拾掇得挺不錯,阿妍既來之則安之,除了遺憾院里再無熟悉的雀兒,其余心情倒比離兒輕松上許多。
晚間,阿妍照例等離兒送藥來,見離兒來了去去了來,愣是沒提藥的事,乖巧的妍姑娘托著下巴開口:“離兒,我今天晚上還沒有吃藥呢。”
“公子說過到了京城會給姑娘請名醫(yī),那些沒有用的藥暫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