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自請(2/2)
人,平日里看著謹小慎微,連娘子都怕的人,會勾結賊人做下那等事?可惜了啊,他那幼子還不滿十歲。”
這件事葉應及也只是有所耳聞,劉禹事后并未向他提起,如今才知道底細。為了不打草驚蛇,朝廷并未追究他的家人,饒是如此,家產什么的被籍沒,一家老小沒了生計,也是令人唏噓。
當然,劉禹不認為他有什么值得同情之處,不作死就不會死,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還累及了家人,不過人都已經死了。他也不會再說出什么惡言,是被迫也好,主動也好,都成為了過去。
這件事表面上已經審結,老四檢舉有功,免了死罪,杖一百后同僅余的幾個手下一起流放瓊州,不久之前已經上了路。而他們攻擊的目標孫勝夫則被秘密關在刑部大牢里,作為蒲氏謀反一事的主要證人。
“金指揮此番南下,莫不就是與此有關?”
“老孟,你與蒲氏還有無瓜葛,若是有趕緊斷了,某只能言盡于此,別的什么都不知道。”
“有瓜葛又如何,這京里的官兒,哪一個敢說同他們沒有瓜葛。不信你問筠用,某就不信,他們還能放過葉府去,放心吧,早就斷了,某不過好奇,隨口一問罷了?!?
葉應及沒有理他,劉禹明顯是在開玩笑,孟之縉解釋了一番,隨后就反應過來,雖然是玩笑,也是提醒他不要亂打聽,幾個人哈哈一樂,各自干了一杯。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些,筠用、老孟、子青,你等在聊些什么,老遠就聽到笑聲。”
權起居舍人、宗正少卿陸秀夫被老管家引進來,桌前的三人趕緊起身為他讓座,誰都知道他是個大忙人,從宮里出來一回不容易,也沒人嚷嚷著去罰他酒。
他是最后一個人,為免被打擾,劉禹吩咐將院門關上,幾個人重新落座,酒席這才算是開始,菜肴被下人們輪番端上來,酒水也重新換過。
為什么在此聚宴,幾個人都是心照不宣,各自談論著京中趣聞,沒有人提及劉禹即將到來的遠行,和不可預知的結果。
不過劉禹也看得出,三人之中,葉應及和孟之縉是壓抑了心底的擔憂,刻意擠出的笑容,而陸秀夫則顯得不太尋常,好像是真的很高興,頻頻舉杯,不像他平時內斂的作風。
“君實,可是有升遷的消息?說出來讓我等也高興高興啊?!?
就連孟之縉都看出來了,他端起一杯酒用玩笑的口吻說道,陸秀夫已經喝得滿面紅光,人卻還是清醒的,他緩緩夾了口菜扔到嘴里,咀嚼了半天才咽下去。
“老孟,你可以去為人卜卦了,一眼就猜中某的心思,那你不妨再猜猜,某會去何處高就?”
沒想到他一口就認下來,三人都來了興致,紛紛思索他可能的去向。劉禹無意中看到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帶著一個微笑,心中不由得一動,猜到了一個可能性。
“外放不可能啊,你入京才多久,各部堂官?沒有出缺,郎官不算升遷,某思來想去,也想不到合適的去處,不如你自己說吧。”
“子青應該想到了,今日來此之前,某去政事堂遞交了奏書,如果所料不錯,明日就有詔令下來,此席既為子青所設,某就借花獻佛,叨擾一杯吧?!?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面面相覷,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沒錯,如果入選使者,循例都要升上半級。像劉禹自己就升到了正四品,離著緋袍不過一步之遙,可這樣的升遷,有什么可高興的?
“君實,你不該如此?!?
劉禹搖搖頭,他沒有說不必,而是用了不該,這就不是客套話,而是真心在勸他。陸秀夫嘆了口氣,露出一個自嘲的表情。
“入京之前,某自恃有幾分才干,又得了大帥的推許,一心想著平步青云,直到遇上子青,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此次和議,某在宮中聽到傳言,若非子青,就連三州之地都拿不回??墒堑筋^來,還要讓你去白白走上一趟,朝中重臣,明知元人不懷好意,亦是順水推舟,讓人齒冷?!?
陸秀夫的語調很低沉,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無奈,葉應及和孟之縉聽了都有些動容,他們何嘗不是這么想,可是說出來做出來的卻是此人。
“君實,你不該如此,劉某沒有你說得那般好,此行若是有事,折了某一人便罷,若是再搭上一個你,元人做夢也會笑醒,不值當。”
“沒什么值不值當的,大帥若知,亦會贊同某此舉,北地兇險,有某相伴,緩急之間也有個照應。大宋少一個陸秀夫無足輕重,少了你劉子青卻是不該,既不能以身代,便隨你走一趟吧?!?
能被三杰這么評價,劉禹心下有些感動,而對方一付理所當然的模樣更讓他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但是卻沒有打消他的本意,陸君實是不能去的,他的歸宿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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