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九章(1/2)
云衿早已經漸漸開始明白,慕疏涼此人在每個人的眼中,似乎都有著截然不同的一面,她喜歡聽每個人說起他時候的樣子,喜歡他的故事,也喜歡那個人在她的腦中漸漸豐滿起來的感覺。
她開始了解那個人。
而這種了解或許不準確,卻十分有趣。
云衿笑了笑,冉靜似乎以為云衿是為他那番話而笑,抿唇片刻,又隨后看了慕疏涼一眼才道:“其實我就是來看一眼,看過了,也就該離開了。”
他這般說著,隨后又想起什么,朝著云衿道:“師妹可知道,慕公子究竟何時才能夠醒來?”
云衿垂眸,她將視線自慕疏涼身上掃過,突然間又想起來那日驚鴻般一瞥,最終仍是搖頭道:“不知。”
“慕公子一定會醒的。”冉靜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個答案,他搖頭笑笑,轉而低聲道:“若是哪天慕公子醒來,還請替我……”
云衿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但他猶豫片刻,卻突然又停下了話頭,只輕嘆道:“罷了。”說完這話,他最后與云衿道了別,便獨自離開了此地。
樓中唯剩云衿與慕疏涼二人,云衿靜立當下,影子伴著燭火幽幽晃動,她隨后若有所思的看了慕疏涼一眼,喃喃道:“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會醒來呢?”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應,樓外的風聲與鈴響,都無法回應她的問題。
。
三門七派與天罡盟的眾人是在雪化的時候離開的。
陽光灑滿了空蟬派山門,身后的無垠白雪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山風依舊夾雜著寒冷,但梅樹已吐露新芽,春日就要到了。
空蟬派的眾人當中,花晴是最為失落的。
這些天來,眾門派的弟子一直在陪著花晴在空蟬派中幫忙,有的人修繕房屋樓閣,有的人生火做飯尋找食材,整個空蟬派熱鬧一片,練劍的,談笑的,這個地方仿佛從來沒有這般熱鬧過。
送走眾人的時候,空蟬派所有人都站在山門處,遠遠看著眾人的背影如長龍盤旋在山道上,直到那些身影都化作了白雪中的粒粒微塵,最終隱沒在薄霧里。
“回去吧。”沉默之間,站在人群后方的梅霜夢先開了口。
眾人沉默著點頭,回身繼續過屬于空蟬派的日子。
陽光下的空蟬派高閣大殿林立,自光芒中褪去雪色,露出了飛揚入云的金色檐角,靜謐肅穆的紅色高墻,無邊無際延伸的青色石階。
各自離開的身影中,花晴忽而停下腳步,目光不知落在前方何處,只輕輕問道:“將來,空蟬派還會熱鬧起來的對吧?”
幾乎所有人都頓了足,云衿回眸往她看去,正欲開口,卻聽得另一個聲音道:“會。”
回應她的是梅染衣,梅染衣沒有回頭,接著往回走去,只是這個字說得清晰無比,它散在風里,好似真的預示著不遠的將來。
云衿眨眼笑了笑,心底多了一抹釋然。
。
關于云衿的身份,雖然空蟬派眾人都已經見到了她使用那操縱血的力量,但誰也沒有多問。
縱然心知肚明,但有些話問出來,便是揭開陳年的傷疤,云衿不說,眾人便不再問。
其余門派眾人離開之后,空蟬派果然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師兄師姐們依舊忙碌著自己的事情,云衿則再次回到了那書房當中,繼續看那些自己未曾看完的書。
雖然那日在空蟬派大殿當中,梅染衣已經將劍訣傳授與她,但云衿心中卻也十分清楚,她以她如今的實力,想要發揮那劍訣中的力量,做到如梅染衣那般,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白日里云衿便在書房中看書,所有的書上都有著慕疏涼最為詳細的注解,是以讀起來也并不困難,經過了這一次的戰斗,云衿心中更加清楚自己究竟需要什么,究竟需要做到什么樣的地步,她知道如從前那般的修煉,是永遠無法與十洲那群人做對手的。
而每天從書房當中離開之后,云衿便會去往慕疏涼所留下的密室。
自上次在密室當中發現了十洲傳來的書信之后,云衿每天都會去到那密室當中,查看是否有新的消息傳來。
她如今已知道傳信的人多半就是元洲桓羅,但她還有更多的事情不能夠明白。她無法通過這密室傳信給那人,只能夠在此等待,等對方有新的動靜。
然而自那一戰之后,云衿等了整整兩個多月,卻都沒有再等來書信。
一直到這日,云衿與往常一般查看書架的時候,看見了夾在書中的一頁信紙。
云衿眼神微凜,隨即將信紙抽出,不知十洲那處又傳來了什么樣的消息。
然而抽出信紙之后,云衿立即便開清了那信紙上的圖案并非是金色,而是黑色,黑色的云紋。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信應當是自鬼門黑衣那處傳來的信。
不是十洲的信,云衿心中稍有失望,然而待看清那信中的內容之后,她一顆心便又倏地提了起來。心跳聲突兀的響起,身旁密室里面各種器物吵吵嚷嚷的聲音都隨之變得朦朧,只有信上的三個字清晰無比。
“慕疏涼。”
云衿眸光凝在信中這三字之上,心底在一瞬之間掠過了無數種猜想,卻始終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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