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張國棟說道，“我們倆就是來和你說一聲，按照規(guī)定這是必須的。但是最好先保密，等兩天后總參拿出應(yīng)對的策略來再公開比較好。”
    “張主席，我明白。”夏天陽握住了兩個人的手，“只是又要辛苦你們軍方的人了。”
    第二天，曹林坐在西區(qū)警署的辦公室里，他的對面站著方正手下的那個線人。曹林問了問最近方正的情況，還沒有表示什么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曹林沖著那個線人努了努嘴，線人拿起了一頂草帽躲進了辦公室的里間。
    “進來。”隨著曹林的聲音，一個督察推門進來：“曹探長，有個案子可能要您出面去處理。”
    “什么案子非要我去處理？”曹林問道。
    “是打架的案子。”督察回答道，“不過打架的這兩個人都是西洋人，一個是英格蘭人，另外一個是軍隊上人。”
    “又是軍隊的人。”曹林暗暗罵了一句，站起身帶上帽子，又沖著里間看了一眼，“人在哪，先去看看。”
    “兩個人我們都帶回來了，就在警署大廳。”
    曹林跟著這個督察剛剛來到大廳又一下子愣住了，打架的兩個人都不是明朝人，但其中那個軍隊上的人卻是一個黑人，穿著一身下士的軍裝正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另一個白人頭上滲著血也坐在一邊。
    曹林走過去看了看兩個人：“打架的是你們兩個人嗎，為什么要打架？”
    兩個人的漢語都不太好，吱吱唔唔說了半天曹林也沒聽出個所以然。剛才的督察向曹林匯報了訊問的情況。
    黑人下士正是原先被運到榆林灣的那批黑奴中的一個，那個白人是來榆林灣做生意的英格蘭人。兩個人根本就不認識，只是黑人下士在英格蘭人的店鋪中買東西的時候嫌價格太高就沒有買，而這個英格蘭人原先就瞧不起黑人，順便譏諷了幾句。結(jié)果兩個人吵了起來，還越吵越厲害，最后動了手。
    曹林聽完了督察的講述，轉(zhuǎn)頭對兩個人說道：“既然你們都到巡捕房報案了，那就按照咱們榆林灣的《治安法》來，一會有人給你們驗傷、作筆錄，你們還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來。”
    曹林說完又對那個黑人說道：“下士，因為那個人受傷了，所以你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巡捕房。不過你是軍人，所以按照規(guī)定我們也應(yīng)當(dāng)通知你的長官，請你報上你的部隊和職務(wù)。”
    “探長大人。”下士一聽巡捕房有扣留他的意思有些急了，絆絆磕磕的說道“我并不是要故意打他的，因為他罵了我是黑鬼我才動手的。”
    “你怎么不是黑鬼，你就是黑鬼。”旁邊的白人又嚷起來，“像你這樣的人就不應(yīng)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們只配留在骯臟的非洲，只配過著最下賤的生活。”
    下士沖著這個白人又掄起了拳頭，曹林一把拉住了下士，指著這個白人對周圍的巡捕厲聲吩咐道：“把他也扣起來。”
    “為什么要扣留我。”白人爭辯道，“我是英格蘭人，是你們請來的客人。”
    “我來解釋為什么扣你。”一個聲音在大廳的門口響起，眾人扭頭一看，李琳和馬尼切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
    李琳走到了這個英格蘭白人的面前冷冷說道：“因為你侮辱了別人。在榆林灣，我們絕不允許侮辱任何一個人，不管是明朝人、西洋人還是安南人，也不管是白人、黃種人還是黑人。你剛才的話已經(jīng)觸犯了我們的律法，所以巡捕房才要扣押你，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李琳原先當(dāng)過巡捕房的女探長，也算是曹林的上司。曹林趕忙上前說道：“李關(guān)長，您怎么有空來我們這里了。”
    “我來辦點事。”李琳指了指馬尼切，“馬尼切先生已經(jīng)正式?jīng)Q定要留在榆林灣擔(dān)任我們海關(guān)緝私隊的副隊長，所以我陪他來你們這里做個人口登記。”
    “恭喜馬尼切先生。”曹林笑道，“您終于愿意留在我們這里了。”
    “這還要感謝許先生和李關(guān)長的照顧。”馬尼切客氣了一句又把頭轉(zhuǎn)向了那個英格蘭人，“先生，我也是歐洲人，而且還是葡萄牙的貴族。可是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人都沒有權(quán)力歧視別人。我曾經(jīng)受到過7年不公平的待遇，但是最后上帝還是還給了我公平。《馬太福音》第十七章說，天國在人的心里，如果你的心中還有上帝，還有良知，你就不應(yīng)該這么對待這位先生，你必須向這位先生道歉。”
    英格蘭人環(huán)顧了一圈，很不情愿的說了一句：“我說錯話了，我道歉。”
    “請問你是不是還要追究這位下士的責(zé)任？”曹林問道。
    “不追究了。”
    曹林沖著督察揮手道：“既然這位先生不追究了，帶他們?nèi)マk手續(xù)。”
    督察把兩個人帶了下去，曹林又沖李琳和馬尼切笑道：“李關(guān)長、馬尼切先生，請兩位隨我來，卑職親自給你們辦手續(xù)。”
    太陽落山，換上了一彎鉤月繼續(xù)照映著寧靜而喧鬧的榆林灣。隔著總參的小樓不遠就是一條商業(yè)街，和熱鬧的街市相比，整個總參顯得一片肅靜。
    許朗和冷天冰又單獨坐在了辦公室里，許朗把熬了一天寫成的南撤計劃放在了冷天冰的面前：“你先看看，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