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2)
?初冬的幾場大雪之后,長江以南晴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一進臘月,大雪紛飛綿綿不止,南國水鄉銀裝素裹倒有了些北國的味道。
自從柏鈞和將木炎的身份圖謀給眾將分析過一遍之后,羽林軍眾將震驚之余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木炎不是別人,到現在他都是大楚的國師,誰知道羽林軍里有沒有他安插進來的奸細?雖是為了安全穩妥起見,江涵等人并未將木炎的身份公之于眾,可依舊是囑咐了下屬多多留心軍營里的可疑之人,連帶著營內的口令都從一日一變換做了一日兩變。
讓柏鈞和心里不安的還并不止木炎,北燕的動向同樣詭異。
長安落入大楚手中,北燕可謂是西邊的門戶大開。即便沒了令狐純,史朝義找不出一人能有把握勝柏鈞和奪回長安,也不該讓長安消消停停地不制造一點亂子。長安現在越是穩妥柏鈞和就越懸心,他到寧可長安城下多來點敵軍騷擾。
“卓成,想什么呢?”付東樓撣了撣身上的雪走進了中軍大帳。
明日就是冬至了,原本柏鈞和與付東樓應該是明天大婚的,可現在二人在漢中,大婚典禮顯然是沒法辦了。晚點舉行婚禮沒什么,冬至可是個大節氣,過節還是要的。付東樓來找柏鈞和商議明日的安排,卻見柏鈞和坐在書案前皺著眉頭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便坐到他身邊詢問起來。
“我剛才把父王和父卿最近傳來的書信都看了一遍,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卻說不出來。”柏鈞和向后靠到憑幾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道,“就說令狐純吧,父王分析得對,令狐純是沒有自立的能力的,世家也不可能明知對方是胡人還冒著通敵的嫌疑做買賣,他只能是投靠了木炎。他這么做可能是想報復我們,否則我找不出令狐純有其他與木炎利益一致的地方。”
“可李家怎么會不恨滅亡了唐朝的胡人,更何況令狐純還是直接動手的那個。我現在是真不知道令狐純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還是另有圖謀了。”
付東樓想了下,猜道:“唐朝時少數民族出身的將領有很多,他們曾為唐朝立下過大功,比如陪葬昭陵的懷化郡王阿史那思摩。天下的漢人是殺不完的,同樣,胡人也是殺不完的,木炎許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拉攏令狐純,想借他的手收復胡人的人心。這樣一來令狐純能得高官厚祿,木炎還可以以此展現他博大的胸懷,對比起咱們那個總是猜忌忠良的皇上和史朝義,他簡直是明主啊。”
“也只有這種可能了……”握住付東樓的手,柏鈞和湊上去在付東樓臉頰上輕吻一下,“木炎畢竟是你名義上的師父,他大張旗鼓給你送陪嫁世人皆知。現在要你和他作對,你在士子之中好容易樹立起來的形象怕是要全毀了。天地君親師,欺師滅祖之人哪怕占了大義,卻也難逃口誅筆伐。”
“木炎教過我什么啊?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這幾件事他可是一樣都沒幫過我,也好意思說是我的老師?”自從實驗迷彩服那日柏鈞和提及此事付東樓就去想對策了,要想與木炎劃清界限,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根本上剝奪木炎為人師的資格。上次打史朝義臉的《寶璽論》是付東樓自己寫的,而這一次,付東樓覺得將韓愈的《師說》改一改化為己用最合適不過,他現在就等著木炎跳出來和他叫板呢。
“總歸是委屈你了。與我在一起,想過平靜日子怕是難了。”摟住付東樓,柏鈞和忽然覺得最近格外想他。哪怕天天見,晚上還睡在一張床上,還是會想。
“我覺得我自打來到這個時空就和平靜的日子告別了。”付東樓攤手一笑,“若是投生在平民百姓家,少不得要為生活奔波。投生在大戶人家雖是衣食無憂,卻也少不得與人斗心眼。現在總還有你有父王父卿有師兄護著我,已經好多了。”
“我會盡力讓你過得舒坦的。”描摹著付東樓修長的手指,柏鈞和的語氣軟到了極致,寵溺之情溢于言表。
“要說過得舒坦,吃絕對是第一重要之事,明天冬至,我們包餃子吧,還要做羊肉湯和赤豆糯米飯。忙了這么久,不好好補補怎么行……噗哈哈。”
付東樓忽然大笑起來,柏鈞和少見他笑成這樣,心知媳婦定是想到什么沒譜的事兒了,順著問道:“想到什么了?”
“我是想到我那個時空每次過年過節人們常說的一句話。”付東樓眨眨眼,“每逢佳節胖三斤,胖了三斤又三斤。”
柏鈞和先是愣了下,隨即感嘆了一句:“看來你原來生活的地方人們日子過得很好。我也希望天下百姓能每逢佳節胖三斤,而不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知道你心懷天下,但目標再遠大也要從身邊做起。明天咱們一起給全軍將士包餃子,餡兒里摻些銅錢什么的,誰吃到了也算個彩頭不是。”
“好主意,都聽你的。”柏鈞和點點頭,“把翟夕和公輸哲也叫上。我告訴你,你師兄做別的不行,做餃子餡兒可是一等一的好。我有一次碰巧吃到了,覺得比宮里做的好吃。”
“呦,那明天可要讓他大展身手。”
側了側身子靠在柏鈞和肩膀上,付東樓忽然調皮起來,一邊說話一邊捻起一縷頭發用發梢掃著柏鈞和的下巴:“說起來,我們明日是沒辦法大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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