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3)
?方才付東樓拿隋文帝楊堅舉例子實在是妙極了,那一番話說的叫柏鈞和無法置評,只能帶過。若是柏鈞和贊同付東樓的看法,那便是有不臣之心妄圖謀反;可柏家是楊家后人,若是說楊堅做得不對,那不是罵自家祖宗是反賊么。
換了第二個人說這話,柏鈞和只怕是要起殺心了,可偏偏是付東樓這么說,倒真像是就事論事只談古不諷今了。再說付東樓這種態度,也暗合了柏鈞和的心意,心有戚戚。
國師去過一趟付東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見柏鈞和沒了下文只顧盯著自己看,付東樓有些窘迫,“到底是什么事。”
柏鈞和看付東樓向來是大大方方地看,被付東樓一說雖覺有些失態卻并不認為是失禮,泰然道:“你上次說的三棱刺,孫師傅他們試著鑄了一把并未成功。模具不好造是一方面,如何淬火開刃也是個問題。”
“呀,這個怪我沒說清楚,三棱刺本就不是三面都開刃的。”付東樓一拍腦袋,真是忙中出錯,怎么就把這么重要的東西遺漏了呢。
柏鈞和看過付東樓送來的各種圖紙,均是拿碳條畫在硬紙上的,一些細小的數據都標得詳細,繪制更是精美。柏鈞和不懂什么現代的機械制圖尺規作圖之類的,可看了那些圖紙也知道是大家手筆。只是付東樓一個人做這些事情難免出錯,他又不是專職的工匠,能如此已是不易了。且不說柏鈞和今日心情甚好,就算和付東樓吵架,也不會用這些事情做話柄。不遷怒是上位者應有的品德。
“無妨,許多兵器改良研究數年無尺寸之功,現下羽林軍得你助力已是大幸,偶有疏漏無礙大局。”
呦,這王爺今天這么好說話啊!付東樓忘了自己今天也沒吃火藥……
“你上次說的那個‘鉻’,我派去找礦石的人回來了。大楚境內本就有鐵礦鉛礦銅礦,不知道你要哪一種,就每樣都帶了些回來,存在鑄造坊后的秘庫里,你看是給你運到南山苑去還是運到東府?”
“東府?”付東樓沒反應過來。
“你城里那處宅子提了東籬二字,可只叫東籬又覺得不順當。”柏鈞和手肘撐在桌案上,十指松松交叉在一起,“那處剛好在王府東邊,我隨口就叫東府了。”
付東樓當初弄個匾就是覺得大門上什么都沒有不合適,還真沒考慮過別人叫著順口的問題,對于東府這個稱呼也就默認了。
“王太卿殿下不是說讓我搬回東府去嗎,可我的實驗……作坊在南山苑,這樣不方便啊。”難道要每天都往城外折騰?付東樓想想就覺得累。
“父卿讓你搬回去主要是為了冠禮。行了冠禮你再回去南山苑就是了。”說到此處柏鈞和又想起來一件事,“你上次跟父卿說的燒瓷的事兒似乎有眉目了,改日你自己去問父卿就是。”
“哦……”如果只是這些事兒的話,付東樓覺得柏鈞和完全沒必要著急叫自己過來,他大概是因為得了新武器太興奮了吧。
“那江涵的橫刀……”
柏鈞和眉毛一挑,“哪來的江涵的橫刀。現在這三把刀是羽林軍的最高機密,他們看到無妨,但要拿去用還是等量產了再說,省的泄密。這三把刀暫時都歸本王保管。”
付東樓撇撇嘴……小屁孩一個,吃獨食……
“那次在王府我見你手腕上有一塊玉佩樣子倒是別致,能否給我看看。”柏鈞和指了指付東樓的腕子隨意提了一句。
這塊玉佩付東樓研究過,上好的紅翡,觸手生溫極是細膩潤澤。上面雕刻的駿馬鬃毛絲絲分明,馬匹矯健飽滿,奔騰的姿態如踏風而行,無論材質還是雕工都是稀世珍品。可惜付東樓身邊沒有懂行的,想找人一起研究研究賞玩一番都沒戲,可是把他憋壞了。如今柏鈞和開口一問顯然是懂些門道的,付東樓心氣一下就調動起來了。
“你倒眼尖,這玉佩是我母親的遺物,我平日攏在袖口里很少拿出來倒叫你瞧見了。”大方地把玉佩取下來,一手捧著玉佩本身一手捧著綴在后面玉珠串遞給柏鈞和,“你對古玉有研究?”
“未曾在這上面下功夫,不過父卿于金石收藏上很有心得,耳濡目染學了一些。”柏鈞和小心地接過,拇指撫著栩栩如生的玉馬忖度著說道,“看這馬匹雕琢的風格應是戰國先秦時候的,粗獷狂野頗有幾分草原民族的味道。”說完抬頭看看付東樓。
“可不是,我也這么覺得。”這是真行家。早先與柏鈞和的不愉快都扔到了九霄云外,付東樓興奮起來只當柏鈞和是知己,藍色的眸子神采奕奕整個人都像是籠罩在了光環里。
“你看這刀工,絕不像唐代的雕刻那般精細;再看這馬,腿長膘健,也絕不是中原地區能有的。秦朝的老祖宗就是打犬戎起家的,秦地漢人與戎族雜居,受了他們的影響也是正常的。”
柏鈞和見付東樓說得手舞足蹈的也覺得好笑,附和道:“《詩經》中有秦風詩名《駟驖》,所謂‘駟驖’者乃是赤黑色的馬。此玉赤紅幾近于黑色,馬匹雕琢于上更是應了駟驖之意,想來應是秦地的東西不差。”
柏鈞和說著又反復看了看道:“此玉當是傳承多年并未埋入底下,否則怎不見玉沁胞漿。”
付東樓對著柏鈞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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