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1/2)
?虞子嬰一路踩濺著泥濘污水,一高一低地漸稀慢行,在這種高山地區,由于冬季地面洼積雪,待氣候稍微一暖冰雪就融化,地面便開始積水,至此短草和苔蘚植物雜生。
這種地凹凸不平,泥濘崎嶇的沼澤地,每一步幾乎都是將腳掌泡在冰水一樣,而泥地則像八爪魚的吸盤一樣,舉步維艱,那滑軟的泥面,常藏著三角石子包裹在軟泥之中,一踩中腳底板的嫩肉便會令人產生一種痙攣性地尖銳痛意。
虞子嬰不懼痛亦力道強悍,走得也頗為拗擰,估測著四周產生的沼氣濃度,最終她還是熄滅掉了火把,她沿路就大聲地喊著嫉的名字,觀察可有腳印留下。
眼前的能見度越來越低了,她并不確定他們究竟去了哪里,只能用這種笨方法一路盡力找尋。
沼澤地域很寬垠,即使毒瘴包裹的這一片都很大,四周一直很安靜,除了偶爾能聽到一些“噗通”的細微濺水聲,以虞子嬰為中心擴散而去,靜得仿佛這是一片天地是被眾神遺棄的**空間。
青色的霧瘴看久了,如同妖魔化地幻化成萬千怪物,它們在虞子嬰眼前猙獰咆哮地張開嘴撲涌而來,虞子嬰視線冷漠如一,隨意一揮手,一道玄白之光如箭矢一般疾射而去,她眼前的霧瘴如同破空打散開來,現出了一片清朗空明。
突地,她余光看到不遠處的地面好像有一物忽地閃爍了一下,她不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信步走上前,不過稍微調整了一下拖著泥漿的繩子,然后彎下身子從泥里撥弄出了一根細針。
這根細針并不長,就像一般縫衣服的普通針一樣,圓頭尖尾,不過它沒有孔洞。
虞子嬰想了想,將其撿起來便簪在衣服上,剛起身便感到身后好像有人注視著她,她驀地第一時間便轉頭,只覺有一道身影從青霧瘴氣中一閃而過,那力道過猛,連他周圍的青霧都被撞成一個扭曲漩渦的形狀。
有人?虞子嬰反射性立刻動身追趕而去。
但剛走沒兩步她卻又滯住了腳步,她沉下面目,然后回過頭一看。
卻看到一道白衣風華無限,矜貴嫻雍的身影搖步而來,他步履較一般人而言略顯悠閑而慵懶,無論是走在光潔金壁輝煌的殿堂,亦可是走在這種泥濘雜亂的沼澤地,他始終優雅而容,神秘而飄渺,從他身上你永遠感受不到半分凌亂之感,恍若瑤臺醉仙。
他面目清涼而且寂靜,一層氤氳的青紗籠罩著他周身,他穿透輕霧,穿透暮涼之色,比十六的月亮還要光耀滿目。
虞子嬰看著他,一瞬不眨,脫口而出問道:“嫉在哪里?”
惰佻眉睨了她一眼,看她對于他的出現沒有半分意外的神色,眸色微微黯了一瞬,然后,微微歪頭似笑非笑:“他在哪里……與我何關?”
虞子嬰動了動腳,當即轉了話題:“那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惰臉上的笑瞬間就褪得干干凈凈,神色冷漠疏離得高不可攀,他眸似凝了尖針一樣:“這不是第一句就該問的話嗎?”
虞子嬰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她已經忍耐夠了惰的陰晴不定,她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攤牌道:“惰,你該鬧夠了。”
“夠?這怎么會夠呢?從我們失蹤至今,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擔心地喊過我一聲,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關心我,而是一邊質問一邊跟我要人,我既感覺到很生氣……也很難過。”惰那一雙玲瓏眸漾起幾分譏冷的笑意,淡淡道。
虞子嬰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是說嫉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不信我,我說什么你也都不會相信,你讓我怎么保證呢?”惰攤開手,裝得一臉無奈之相。
事實都擺在眼前,他還在跟她狡辯!
虞子嬰聞言胸膛急促起伏一瞬,緊緊閉上了眼睛,倏地一下睜開后,氣得直接將手中已經熄掉的火把直砸向惰。
惰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并沒有躲,一道疾風從他耳畔砸過,帶動起他絲絲縷縷長發飄舞,火把重重砸向地面時濺起的泥點點點爬滿了惰的白衣下擺。
“虞子嬰,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很善良、也很寬容?”
許久,惰伸出修長如玉的指尖揩掉眼角的一滴泥印子,長睫翩飛,眸色流轉出妖異之色,朝著虞子嬰極度邪佞而妖魔化一笑。
“我告訴你啊,其實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我想要得到的,就會不折手段去得到,所謂的承諾,所謂的退讓,都只是一種假象和手段而已,它就像一張寫滿了字卻隨時可以撕毀的一張脆弱的紙罷了……”
惰的聲音仿然聽入耳,竟覺比寒夜的月光更要冰涼。
虞子嬰表情一怔,看著他繼續著:“守諾跟容忍的是圣人跟君子,可那都不是我惰,你認為我會為了你而放棄自己的做事準則嗎?”
他望著虞子嬰眸色越來越深,有一種黫紅的瘋狂與猙獰:“哈哈哈哈哈——虞、子、嬰,你未勉太過高估自己了!”
虞子嬰看著他那斯文敗盡,雙眸盛著狠戾紅光,發絲因氣息而狂亂,容顏猙獰的惰,怔愣得更深了,她有些恍惚地問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虞子嬰,你的話全都是騙言!”惰冷笑連連,他因氣息紊亂,蒼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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