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顯得有一些扭曲的猙獰，久久瞪視間，最終他還是沒有對虞子嬰惡言相向。
    “雖無用，卻是本能。”
    殷將軍扯動臉皮，神色陰沉地望著前方。
    虞子嬰若有所感地瞟了他一眼，看他整個人似陷入一種陰霾夢魘之中，無法掙扎亦無路可逃，眼底泛青，雙瞳暮黑沉沉。
    這個男人……正在困獸之斗。
    虞子嬰收回視線，眼神漠然冷淡，接下來這一路，他們之中誰都沒再出聲。
    殷將軍領(lǐng)著虞子嬰入寨時，守在寨外的蒼族族人皆感驚詫，而少年郎猛看虞子嬰斂目跟在殷將軍身側(cè)時，臉色又憂又驚又急，險些不顧一切沖上去喊她，但到底懼于殷將軍跟那些威風(fēng)凜凜的士兵，他剛踏出一步，便生生僵立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虞子嬰與他們錯身而過。
    “英……”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里？他眼眶一紅，渾身肌肉就像老化一樣僵硬不動，聲音便啞在喉嚨，只有他自已可聞。
    他太害怕了，也太懦弱了……英，對不起，我不敢，我不敢，也開不了口……
    虞子嬰余光瞄到少年郎猛那自責(zé)、歉意、恐懼、自厭的眼神，微微一愣，接著輕蹙眉，她不懂他為什么要望著她露出這么痛苦的神色。
    但轉(zhuǎn)瞬，便將它放下了，因為他們終于到了主城前，殷將軍跟城門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后，便帶著虞子嬰單獨入內(nèi)，之前跟隨的侍衛(wèi)統(tǒng)統(tǒng)留在了城外，而其它人也似根本沒看到虞子嬰這個外人，不曾查問也沒有多視便放行了。
    漁人城堡，是一座天然巧奪天宮如同藝術(shù)品般的石堡，由下而上每一個建筑、每一條拱線、每一條花紋都向上冒出尖峰，所有尖峰錯，落有致、井然有序，讓人感覺有一股向上飛升的力與美的張揚氣魄。
    殷將軍領(lǐng)著虞子嬰安靜地穿過無數(shù)的廳堂，走過迷宮似的走廊，終于爬上了頂層的黑色大殿。
    入殿前，殷將軍停下腳步，虞子嬰亦順勢而停。
    “再說一遍。”
    虞子嬰剛一抬眸，便聽他接著道：“為何不懼？”
    虞子嬰低睫如月，淺灑一層陰影：“懼有何用。”
    之前的回答，虞子嬰是用一句漫不經(jīng)心地反問，這次卻是一種看淡生死，堪破人世境遇，萬千流云風(fēng)逝，皆過眼浮塵般冷靜的平述。
    殷將軍倏地回過頭，深深地、用力地、緊緊地看著虞子嬰，許久，毫無預(yù)兆他徒然放聲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這一次虞子嬰從他的笑容中聽出解脫、孤注一擲、狠戾、不顧一切的意味。
    “小兒，果然勇矣！”
    他的笑聲來得急，去得匆，當(dāng)他推開那一扇殿門時，便斂盡一切張狂肆意姿態(tài)，懷著敬畏登入大殿。
    前方空曠而幽暗的殿堂讓虞子嬰側(cè)目，內(nèi)里雖燈火輝煌，但卻是一盞盞金蓮燈主綻放著色調(diào)低糜幽紫色調(diào)，薄紅輕紗透如蟬翼，金屬的冷硬質(zhì)感與這柔媚之意相襯相輔，朦朦朧朧前端，有身著清涼而誘惑的絕美少女正在妙歌漫舞，然這個大殿卻依舊有一種令人感到窒息的奢華冷意。
    香鼎散發(fā)的裊裊幽香，它就像一縷縷暗流化為蛇一樣滑動，纏住人腿，令宴客的人像慌亂中拔不出雙腿的游人，呼吸困難，緊張窒息，下一刻就會被流沙吞噬……
    殷將軍基本上剛踏入殿中，便臉色一變，他那刀刃般薄唇緊抿成一道近似失態(tài)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