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左手牽著右手(1/4)
?“皇……虞姑娘?!?
猀華身后串著之前的一摞黃色寬衣博帶的騎兵,他們此時穿的一身衣服已換成粗曠絨面的胡族人裝束,倒不像之前為行程順利而著中原人的那一套布綿勁服敞袍。
猀華帶著人七拐八彎就著九曲走廊走來,騎兵因身份卑微自是停在較遠距離等候,而他則整身上前朝惰皇握拳抵胸,躬身行禮,由于在外事有從簡,所以一般并未行跪拜之禮。
他行完禮后,在抬眸時,視線不著痕跡地在虞子嬰身上溜巡一圈。
——仙女此時看起來與以往神色無異,昨日雖孤男寡女一夜,但看來并未發現他所擔憂之事情……
嘿嘿!
“事情安排得如何?”
聽到惰皇冷淡詢問的聲音,猀華一個激伶,立即斂神聚精地回稟道:“紅楓峽谷等地因地裂而發生了裂塹崩縫山倒,找人去周遭胡人處打聽,說是前段日子龍王爺發怒了,搞得車矢天崩地裂,估摸著怕是官道跟山轉小路都行不通了,眼下我們只有靠行船還能夠到宛丘,只是這多少又得繞一點彎路,船屬下已經搶……呃,借到了,隨時可以出發。”
猀華這一番話與其說是給惰匯報的,還不如說是趁機跟虞子嬰解釋一下,只是在講到船只時,猀華這顆惡賊之心難勉也開始徇私,想在自家仙女心中留下一個不算太壞的印象,便硬是將明搶,變成了“借”,只是這個“借”要解釋成有借無還罷了。
剛一說完,突地,猀華感覺頭頂飄來兩束令人頭皮發麻、冷汗唰唰直流的冰涼眼神,猀華下意識一抬眼,便直撞入惰皇那一雙淺淡如煙漠,水晶玲瓏般透澈,似了然一切,無喜無悲的眼神中,他臉皮痙攣一顫,心底暗叫一聲:糟了,假公濟私暴露了!
但惰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卻并沒有說什么,他轉過身去,故意問虞子嬰:“還打算去宛丘嗎?若不需要,船便撤了。”頓了頓,他嘴畔噙了米粒般大小的低悅弧度,又似不經意地補一句:“另這船是過時不候,若你想回車矢城一趟怕是趕不及了,這告別傳信之事便隨便派一個人去便行了?!?
——他不樂意虞子嬰回車矢城的心昭然若揭。
知道惰這話純故意性的,雖然虞子嬰亦想回城正式向師傅告別,但事有緩急之分,宛丘之行已刻不容緩了,再說昨夜她也跟師傅告知離行時間,為勉節外生枝不去亦可。
“可有筆墨嗎?”虞子嬰看向猀華。
“……啊,筆墨?沒有?!豹Q華暗忖:仙女要筆墨?不知道之前搶,呃,借船的那一家子有沒有。
“……”
虞子嬰沒留意猀華的若有所思,她眸光一轉,在周邊看了一圈后,走到碼頭邊沿的木欄桿處,舉掌一劈,啪地一聲,便斷裂一根木頭,由于欄桿是由圓木一根入樁打基的,所以劈出一截并沒有對四周的環境造成多少損壞。
虞子嬰將一截約手肘長的圓木擺好,拂手再一劈,從中破開兩半,平平整整均勻分攤,她取過其中一半,只見指飛如花,眾人原先一臉茫然,只覺在一陣眼花繚亂名,看到那木板上面已經方方正正地刻上幾排字樣時,目瞪口呆。
——以木作紙,以指當筆,牛!
“誰去?”虞子嬰看向惰。
而惰瞥向猀華身后那并列成一排的騎兵,待他的視線掃過時,從其中端步低頭走出一個肌肉虬結的壯漢。
他走上前,腦袋垂得低低地,攤出手。
虞子嬰將手中的那塊木板交到他手中。
“親手將它交給沖虛派的桑昆翊,其它任何人不經手?!彼鏌o表情地交待著。
壯漢騎兵恭謹地接過,行不來繁復的中原禮節,只攏手匆匆一揖,便于惰跟虞子嬰告退,飛身而去。
——這漢子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緘默的態度,虞子嬰過后才知道,原來并非他們說話,而是他們全部都是啞漢。
惰本以為交待完事情后,虞子嬰便會跟他上船,卻見她佇定不動,道:“別的事情可容緩,但螺旋畫廊之事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惰倒沒想到她對此事如此執著,他并不知道昨夜他走后,虞子嬰跟清虛宮清鑾之間的對話,他想了想,亦不知道在思量什么,但最后到底沒有反對,只道:“如此,我便陪你一道?!?
虞子嬰看了他一眼,表情淡然隨意,不置可否。
但有一人聞言卻如同遭了雷殛,滿心臥勒了個槽!
這劇本不對,說好的是他跟仙女去,怎么變成皇要跟他的仙女一塊兒去了?!
猀華以為這一句話已經是他現今聽過最受打擊的話了,可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一句才是最最打擊的,都令他生無可戀了的哇。
“此事你們不需要跟隨了,帶人將船只駛到稽灣等著?!倍璧?。
稽灣是紅海灘分支,是離車矢城較近的一個淺灘碼頭,不似紅海灘一樣宏偉狀觀,紅蘆葦堿草密布,但地理位置離螺旋畫廊的位置倒是相對而言較近。
什么!這、這就不帶他去了?!猀華一臉悲劇,張嘴欲言,他覺得這件事情或許還可以再拯救一下。
可惜腹稿的話并沒有來得及吐出口,卻一計眼神,完全湮沒在惰皇那殘忍冰冷的神色之中。
在那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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