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我心照明白,明白照溝渠(3/4)
凝視著某一處空氣:“是啊,的確花耗了許多,那幾乎是用盡了我這二十幾年最沖動,最精力的部分,可惜啊,比起我的盡心盡力,它始終更適合你的方式存活。”
“因為你覺得你的付出變成了一種愚弄,所以你最后在水中下毒,想借此毀掉它?”無相沉肅地盯著他。
惰彎唇無所謂一笑:“或許是吧,畢竟都是那么久的陳年往事,也或許是……我想測試一下,它的生命力究竟有多強盛,活下來的話,我便不再要它了,若死了,至少到死之前,它都還只是屬于我一個人的。”
這兩人的家常內容看似敘舊聊天,卻總透著一股刀劍夾擊的意味。
當然,大部分都是惰在施放“刀劍”,無相“夾擊”。
虞子嬰跟傲慢聽著兩人的話,總覺得話中有話,像是某中暗喻,虞子嬰覺得,無相主動提起這一番話的意思,是在提點她某些關鍵。
“這一次,你對虞子嬰特別關注,是因為我的緣故吧。”雖然是疑問句,但卻用的是肯定語氣,兜兜轉轉,無相終于將話題拉入了正題。
“……”惰似頓了一下,他看著無相,神色有些恣意而陰郁,夜色樹蔭映著月光經風梢吹過嘩啦啦砸在青石地板,亦撒落于他眉眼間,將其半邊臉籠罩在一片陰沉的陰影黑斑之中。
“或許吧,從小但凡師兄感興趣的,我好像都會隨著感興趣,可惜,沒有一樣能夠從你手中奪得過來,比如師尊無條件的寵愛,像你天生強盛的氣運命術,我渴望學習的師承……每一樣,每一件,最后都只落在你的手中?!?
他伸出一只纖白、骨節分明的手,那只手落在月光下,白得幾乎透明玉骨漂亮,他虛攏于空氣,最后緊緊地攥住。
無相嘆息一聲:“你總是不滿足握在手中的……”
“不是不滿足?!倍铇O輕極快地打斷了他,面無表情:“而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但這些都是你需要的。”無相回視他的目光,沉重道。
“憑什么我的人生都必須由你跟師尊來決定,你們覺得是對我好的,可我卻覺得很荒蕪、很冷、很空……”惰倏地陰戾下眼色。
“惰,這么多年了,你對我避而不見,我便知道你依舊如原來一般固執而偏激,你所追求的‘活’,僅是一種軀體的存活,你的心,你的魂,早已跌入了耳鼻地獄。”無相神色復雜地看著他,字字珠璣。
“不管是怎么樣地活著,至少我現在仍舊活著,能感受到春夏秋冬,能知道餓飽冷暖,師兄,你也不必要費心游說我了,我如果能聽得進去,早十年便不會選擇叛出師門,當時,我雖一心想殺了你,卻總是不能如愿,你說,像你這種天生擁有如此好命的人,如何懂得我們這種每日活得兢兢業業,如履薄冰,擔心一步踏錯便徹底消失在世上的人的心情呢?”
為何當初他想殺了無相,他沒細說,但在惰的眼中,無相明顯就是與他完全對立、對決、反而的存在。
一光一暗,一陰一明,無法共存,無法融洽。
無相知道惰對他抵觸厭惡的情緒,憑他是無法說服他的,所以,他將希望寄托于虞子嬰身上。
惰剛才無意中提到了“我們”兩字,以往他只是“我”,并無“們”,這說明在他心目中,早已將虞子嬰劃入與他同樣的世界內。
說實在,這兩人的處境如此地相似,也難怪他對虞子嬰會如此執著,而他的存在,更加加深了這種執拗,令他不惜拿出整個異域當代價來將她從他身邊搶走。
惰對他一直“耿耿于懷”,他是知道的,這種“耿耿于懷”隨著年月的變遷,隨著師傅最后彌留之際只允他一人聽從遺囑,隨著惰勢力的漸漸龐大,豐羽漸滿,惰對他的“耿耿于懷”,最后變成了如梗在喉,欲除之而后快。
無相其實知道,惰一直需要的是一個懂他的人,一個與他感同身受的人,而不是一個只會對他說教講道的人,大道理誰都懂,但很多都屬于站著說話不腰痛的。
如他之前所言,他的那個世界太遼闊,也太過空曠了,無邊無際的灰色國度,里面卻只有他一個人在徘徊行走,這未勉太孤寂了。
“罷了,因為不曾經歷,所以不了解,若這是你認為的理由,那我無法可說了?!睙o相說完,視線不著痕跡地瞥向虞子嬰,熒熒隱隱,墨眸透著某種光澤。
虞子嬰接受到無相的視線,起先猶豫了一下,最后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便點了一下頭。
——他將你當成同伴,只有你能夠觸及他的心靈,勸導他向善,重新邁入正道便靠你了。
——放心吧,雖然并不愿意攻略他,根據你以上提供的一系列“材料”,我已有了大概的攻略路線圖了,勉強地應下吧。
好吧,有時候即使是心有靈犀的兩個人,也不會總在一個頻道待著的,一個只想著讓她誘其向善,至少別讓他再給他使絆子,但另一個則直接將事情晉升為攻略范圍的高大層面。
“無相,將人給我。”虞子嬰突然出聲道。
無相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子嬰,夜色已晚……”
“我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時間緊迫?!庇葑計氡砩线@么說,其實心道:惰跟傲慢這兩人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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