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煉油坊的異端(4/5)
的聲音才想起他的存在,她頭亦不回道:“來的路途我觀察過了,并無任何危險,你自行回去吧。”
“喂,等等,你什么意思,嘿,你當真不走了嗎?你究竟知道這里面有什么???”凌少年一聽便氣歪了鼻嘴,他倒是想一走了之,可偏生就是見不得眼前這位脆生生的少女被禍害了去。
他天生就這雞婆的個性,怕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他自我唾棄一聲后,還是靠到她背后火急火燎掄起胳膊嚷道。
“有什么?”虞子嬰神色如常,眸靜凝幽寂,不見任何情緒。
凌少年怕跟她對視,便不受控制地瞥開眼,煩燥地撓了撓臉頰:“哎呀!具體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偷聽我爹跟佑哥楠叔他們說話,說這城中外來搬遷居住的人口基本上全都被那榕宅跟煉油坊的人給抓了去,之后便再也沒有一個人出來過,我聽別人說……這里面是有吃人的鬼在!”
凌少年說著說著便打了個寒顫,抱臂搓了搓,他絕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真的這么認為。
“我知道了?!?
對于他的話,虞子嬰僅對此表示了解地點了一下頭,便不帶任何遲疑地踏步入內。
“喂!喂!你——”一抬頭,便看到虞子嬰那一抹于比黑暗更濃重的削瘦挺直背影,心中挫敗又惱怒地擺擺手,負氣道:“算了,你要去就隨你便罷,反正好話歹話我已經說盡了,愛送死是你的事情,我也懶得理你了!”
凌少年說完,最后僥幸地等待一會兒,卻見虞子嬰勸不聽執拗的步伐,怒氣一沖腦袋,便一腳踢向褐黑色的門板,踢得狠了,便轉身跺地走了。
——
虞子嬰自是沒空理會權凌那小孩子的脾性,她自打進了煉油坊后,便立于一片空地,空地四角堆滿了一些木漏蔞子架子,兩旁架起一根根橫過中軸的竹竿,她走了幾步,便從側腰掛著的一個青藍布兜里抓了一把銅錢,指如挑花,將銅板并排于白皙掌中,然后尋準方位,便朝空中一甩,她目光遽如電光閃鳴,視線不離十二枚銅板。
當十二枚銅板先后不一紛紛掉落在地面時,虞子嬰下巴微抬,俯注的視線似無底黑洞幽深,一瞬不瞬。
——竟是正反面各一半。
僅瞥了一眼結果虞子嬰便了然于心,可只見前一秒還大氣高端上檔次的玄術師竟雙膝一彎蹲下來,十分接地氣地將地上銅板一枚一枚地重新拾回來。
她可沒有一擲千金的豪氣,甚至一擲十個銅這個都還得留著一次繼續用。
即使是沒有固定經濟來源的玄術師,也只能窮酸地開源節能了。
她進了煉油坊室內,坊間內空氣沉悶霉腥,有一股子油氣酸味兒,看過去黑壓壓一片,原來室內窗戶都緊閉且垂下了一層黑布,風干破碎的布隨著開門吹起的風而動,梁間的灰白色窗幔亦開始不安分地飄動,一絲慘白的光線滲進來,映著紗幔上的褶皺波浮不定,漸漸地顯露出一雙眼睛的形狀,它的眼神仿佛能釘入人的骨髓——
虞子嬰倏地出手,如一道流光般切入紗幔間,但見氣流卷入如雪薄刀刃般將紗幔撕得支離破碎,似漫天雪榍飛舞飄灑,但原本隱匿此處的那道身影卻不見了蹤跡。
虞子嬰氣息一滯,不可能有人能夠不著痕跡地消失在她的視線內,虞子嬰有這種自信,除非剛才她捕捉到那一而逝的是鬼魅。
若非如此……那只就能說明此處有一條秘道,能供他及時躲避她的探查!
她剛才入坊間前,分明看到壁亙間火光閃爍轉瞬即逝,她本以為內有火爐開火,但坊內一片熄黑,由此她聯想到剛才黑影的失蹤,便有此猜測。
剛才或許秘道有人察覺到有人在煉油坊前,便將秘道開啟出來查探,是以地底開爐的火光乍現一瞬,后來火光又驟然消失自然是因為秘道關閉。
的確,若非有秘道,這煉油坊分明停業已久,那股濕熱腥臭的味道又是從何而來呢?如此一想,一切便也理了個通順。
她在原地搜尋了一遍,她確信地道就在這附近,果然經她在四周摩挲一遭,便于柱樁上摸到一個圓珠形凸起,她朝內使勁一按,便咻地一聲,她腳踏之處地底落空,整個人失重便摔了下去。
虞子嬰在半空中迅速穩定身形,但不過眨眼間,她便已落了地,由此可見,秘道離地面并不算太深。
一落到暗道,虞子嬰便更容易嗅到一股腥臭鐵銹的味道,由于混雜著另一種怪異的味道,她到此刻才辨認出來是血。
秘道由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黑巖石鑄成一條長型的甬道,由于沒有燈盞光燭,瞧不仔細具體,她循著那濃重的腥臭味道一路前行,地面漸漸潮濕起水漬,前端傳來昏暗的光線,也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一聲一聲滴答的水滴聲,直到虞子嬰視線霍然開朗,眼前一片凈白無暇落入眼底。
那是由白色的大理石鋪陣的一方浴池,壘成了兩階步梯,圓形的浴池三角雕鑄著三個獅頭,獅頭內正潺潺地噴涌著——血水。
紅與白極致相映襯,那副場面絕對是視覺沖擊震撼的。
沒等虞子嬰再仔細看去,此時,“嘩啦”!一聲,一道身影從浴池的血水中破出,血涼灩稠水流自他周身滑落,他下半身仍舊沉浸于血水,那一頭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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