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鬼宅遇舊識(1/5)
?居高臨下,一道黑影從櫛比鱗次的房檐頂不斷掠進,飄飄兮若輕云之敝月,浮光掠影,以肉眼難以辨認的速度激進。
此刻的康城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按虞子嬰的話來講,就是一種從無到有的質變威脅感,之前她一進康城便覺得心中有一股強烈的悸動,雖然一瞬即逝,但她卻沒當成是錯覺。
她有預感康城這一趟,定有事情發生,這是身為一個玄術師該有的敏銳感應。
聽到肖寶音那一緊驚慌失措的尖叫聲,虞子嬰第一反應便知道出事了。
肖寶音身為鬼蜮國派遣至朝淵國聯姻的公主,兩國結盟的鈕帶,即使怒個人并沒有將她放在心上,但身為此趟護送公主的使臣,他卻有必須承擔的責任,不可能將其置之不理,如今這種情況發生,要么就是兩人失散了,要么就是怒侯被別的什么事情牽制住了,無法騰出功夫來保護。
憑著超乎常人幾近獸類的耳力,虞子嬰來到橦鬼影幢幢的四合一的宅院,她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最后似收斂羽翼的貓頭鷹,屏息靜氣,隱匿潛伏于一棵蓯蓉茂密的榕樹枝椏間。
這座宅院很遼闊,像是某種地主開垠的大莊院,四周栽種著各類品種或名貴或稀罕的樹木,可惜除了這耐陰易種的榕樹,其余的都枯萎腐朽爬滿了青苔,那用灰土石墻推壘的院墻比之一般的宅院高之許多,甚至可以媲美宮墻的高度,從高處望去,院墻就像一條巨龍擺尾,將這荒涼森森的院落緊密護圍起來,密不透風。
墻院的高度與四周陰蔭叢榕密集造成墻內光線不足,涼涼的陰影下城中的淡霧就像凝稠至濃,停滯不動了,而這座曾經輝煌一時的宅院如今只落魄失落成一座陰森鬼宅。
“啊——別、別過來喂啊!”
承重墻的邊緣,穿著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云雁的宮裝,頭上只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可惜曾經的清新與優雅此刻只剩狼狽跟驚嚇,肖寶音抱著鼠躥,躬著身挨著墻角拼命躲閃與尖叫,一張心形清透小臉,布滿蒼白與害怕。
而離她約三丈之遠,一個怪物被一根根不知道盡頭在哪里的細長紅線拽緊手臂、腿、腰、頸、腹,他嘴里發出一陣陣吼吼吼的無意義的嘶吼聲,尖銳的指甲如刷并開,他全身紅通通且凹凸不同,沒了皮,滿是肉瘤的的軀體,片縷不著,朝著肖寶音掙扎著沖去。
它由于被那不知道什么材質的線繩束縛著,每次即使用盡全力,也只能挨湊到墻角一瞬,便被那帶著柔韌性十足的彈性扯了回原處。
而他每一動,那紅線繩上掛著的拇指大小的鈴鐺都會一陣叮當叮當叮當的清脆響聲,襯著這似鬼宅一樣陰森的落院,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而在那怪物每一次攻擊的時候,肖寶音便險險地躲閃,尖叫抱頭,她不敢跑,因為背對著那個怪物的時候,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在背后將她撕裂,她也不敢亂叫,因為她覺得即使喊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她的,所以她只能盡量冷靜地看清楚那個怪物攻擊的軌跡,力求躲過。
但到底不過十幾歲且不曾出過一次遠門的深閨少女,面對這對怪物,她再冷靜,每次被攻擊的時候,都忍不住全身一陣發麻,尖叫一聲。
怪物張開一嘴獠牙,口水橫流,他的眼睛只剩全黑的瞳仁,一觸及,只令人生生打了一個寒顫,這哪里是人的眼睛,盡管他身形似人,但已經完全失去了人性,他看著肖寶音的眼神,就跟一塊肉一具死物一樣。
“呼呼呼……”粗重的鼻息氣,于肺部灼熱幾欲爆炸的感覺,令肖寶音終于意識到,她已經快糧盡彈絕了,不,是已經精疲力竭了,下次,或者是下下次,那個怪物的撲殺動作,她就算能夠看準,也沒有那個力氣去躲避了。
“嗚嗚……”終于,肖寶音嗚咽一聲,一雙大眼刷刷地直流淚,但她卻沒有痛苦哀嚎地大聲哭泣,而是像為了宣泄心中憋屈,苦悶,難受絕望的情緒,而無聲地流淚,她哽咽著聲音,對自己不斷催眠暗示:“肖寶音,堅持住!再堅持一次,再堅持一次再放棄,肖寶音,只要再堅持一次!”
“吼吼啊啊啊——”那怪物似被這無聊的游戲徹底激怒,他全是黑仁的眼睛瞪到極限,幾乎快將眼珠子從沒有臉皮的眼眶中凸出來,他張開血盆大嘴,那嘴角都幾乎快咧至耳根處了,他瞄準了肖寶音的位置。
整個身子猛地沖步,朝著她蹲在墻角的方向沖了過去。
肖寶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連忙朝旁邊連滾帶爬地躲,但卻不懼腳下一塊石子踩滑,腳裸處突地傳來一陣火燎火痛的感覺,她身體無法平衡,只得噗地一聲朝前撲摔了一個狗啃屎。
“啊嗚~”肖寶音臉頰與額頭都避免不了被地面擦傷,她嘴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痛呼。
糟了!剛喊完痛的肖寶音終于意識到情況的危急,雖然剛才那一刻她僥幸地逃脫了,可再下腳受了傷,動作必定受到影響,她想再靈巧地躲閃,根本就不可能!
看著那個怪物像是逗一只被困在罐子的蛐蛐似地模樣,不停地找機會嚇著她,不停地讓她驚慌失措,愴惶逃跑,如今再兇狠地看著她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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