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是要談話還是談琴?(3/5)
懂琴,看孟素戔撫琴的模樣,也覺得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
“我想聽他的‘勢不兩立’是因為什么。”
她支頤,停下用糕點,而是認真地看著他。
孟素戔手上的琴音驟停,四周瞬間一片寂靜,只剩樹葉顫鳴,風聲沙沙之聲。
“看來嬰姑娘果然只關心嫉一人。”他微垂注視著琴弦的白皙面頰,因投射的光線緣故,撒落一片陰影,顯得冷清而淡泠。
她不在意他的“陌生疏遠”,亦不在乎他的解釋,她只在意嫉的“勢不兩立”,在乎他的過往。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玄嬰直起身子,奇怪地看了他兩眼:“難道你覺得我會首先關心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
孟素戔瞳仁一顫,撇開視線,于池中一片妖嬈火紅的紅蓮上注視片刻,便繼續撫琴彈奏。
他道:“我跟嫉,同父卻不同母,他的母親茹妃是胡族部落的一位公主,因為戰亂被當成政治犧牲品送來東皇國聯姻,因為異與中原女子的過人美貌,她也曾于后宮寵極一時……”
牧驪歌看著她仰起的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像某一種柔軟毛皮的小動物,彎了彎唇,水眸瑟瑟映霞生波:“除了要不怕死,那就只剩下是一個字——‘磨’,雖然嫉妒這個人啊既小氣又陰森,脾氣大卻心胸小,可是即使這樣臭脾氣的他,卻有一個憂點,那就是……他是一個很死心眼兒的人,若當他真正地接受一個人,對一個人好的時候,那么他就是掏心掏肺、毫不保留,最后一條胡同走到黑的那種人。”
這算是什么見命的優點?玄嬰悄然蹙眉。
“……所以,他看似尖銳如刺猬,逮誰扎誰,實則里面全部都是脆弱……即使一點傷害亦會令他徹底毀滅。”
他這句話,如一幅輕盈薄透的帷幕飄懸于空,很輕很柔,但那雙機警敏慧的軟墨眸子,卻帶著一種嚴厲而深沉的警告意味。
他告訴她這些,除了是想讓玄嬰能夠了解一些嫉妒,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摩擦,更是想令她明白,這世上并非任何人都能夠從容地從欺騙和利用中從容地重新走出來,至少他知道,若嫉妒真對她上了心,便會是掏心窩子似地在她身上,不撞南墻絕不回頭的那種類型。
“……”
玄嬰何其聰慧,自然是聽懂了,但是……她沉默地耷拉下眼皮,并沒有回話。
夕陽斜下,暮色幽幽無限美好,她衣披一身水晃般的霞光經絢彩,但面目卻陰于整齊劉海之下,一陣輕風送來,攜她輕盈而去。
她沿著長廊繼續朝前走著,御花園僻靜之處,落櫻粉粉緋緋,片片櫻花在風中婀娜著,那飄零的紅暈似有萬千風情含情脈脈,劃過人的發梢,繞著人的衣角……
牧驪歌沒動,唯披在肩上的錦斕寬袍隨風而動,香了風,也香了人衣裳,醉了景,也醉了人心。
他如碑般矗立在原地,眸光入神地凝視著玄嬰那纖澀一塵不染的昂直背影,靜靜的感受那沁腑的馨香和只可意會的怡美。
“你真的是一名玄術士?”
他悠悠開口,令已走出十幾步開外的玄嬰聞聲駐步。
“你忘了,我失憶了。”她的語氣如同那飄零的落櫻,輕飄淡逸。
“那安德才的事情,你又怎么一說的?”
“有感而發。”
這時,一陣驟風急刮而過,漫天飛舞的花瓣被卷入了一場風波凌亂,下一秒,他伸臂一把扯過她,將其按壓在旁邊長廊那滕蔓爬滿的鏤雕石柱上。
一陣悉悉窣窣的枯黃落葉隨之掉落,還是一些滾落的雨水,滴滴嗒嗒地撒了他們一身。
“有沒有人說過,你能將佛都氣得跳腳?”牧驪歌肩披的錦斕華繁長袍滑落地面,他僅穿著一件勾勒出他高佻秀雅身材的紫荊交領長衣,長臂壓于她頭頂,身影微微覆下。
玄嬰一掌正好抵于他胸前,制止他繼續靠近,她一本正經道:“沒有,不過有人說我不該叫玄嬰,該叫毒蛇嬰。”
牧驪歌一愣,他本想要對她做的事情,卻在盯著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一時忘了,接著撲哧一聲忍不住放聲大笑:“呵呵呵呵~玄嬰啊,你真是很特別啊,就這樣將你留在嫉的身邊,我真是既安心又擔心啊……”
安心什么?安心她心如磐石,抵制一切男人耍美男計嗎?
他安心什么,她是不清楚,但他擔心什么,玄嬰卻是一清二楚。
雖然她表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實則心中已有了計較:“你跟他感情很好?”
牧驪歌直起身子,輕然一笑:“歲月匆匆而過,我與他相識至今算起來也有整整十年了吧,感情好不好……呵呵呵,你也看得出來。可是他曾經救過我……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這筆虧欠,到底是欠下了,且越積越深啊。”
他話到最后,思及眸深,感慨地嘆息了一聲,卻不像是在說給她聽了,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語了。
救了他?
玄嬰木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很難想象,像嫉妒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還興救人?
——
玖蘭戚祈曾讓玄嬰替舞樂測算過氣運,她今日觀其面相,紫云罩印命宮無虞,暫時能夠確定他生命無礙。
想到之前牧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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