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萬一他被欺負怎么辦?(4/6)
人家一名瘦瘦弱弱,嬌生富養(yǎng)的貴公子睡在床角的地板上有何不妥,更別提有任何的心理負擔,直接任之由之,是以就這樣他們在這七日里幾乎都是同進同出,由于他戴著幕蘺,且身姿窈窕若風(fēng)扶柳,不少人都一度誤會兔子司是一名士族女子,他們之間倒不存在什么閑話碎語。
第七日晌午便下了船,歷經(jīng)七日于海洋搭船的人重踏平實的地面,都只覺得腳步依舊虛浮如飄,身在地面晃動,船剛到渡口,便簇擁了一片“引人”過來。
“客人,需要住店嗎?我有價格最便宜,但布置卻最好的客棧介紹,您選我絕對值啊。”
“客人、客人,這邊兒,您需要買特產(chǎn),還是需要找某些稀罕物什,我都能替你引路,我在這里住了幾十年別說哪個地點,就是哪塊瓦,哪塊磚都能清晰找到。”
“喲喲,客人,要特殊服務(wù)嗎?我能給您介紹服務(wù)最好的樓……”
一片鬧騰之下,虞子嬰率先下船,她倒是不獨立孤行,也入鄉(xiāng)隨俗地找來一名“引人”替他們按排一輛適合長途跋涉的馬車,她要求車夫最好稍懂得一些粗淺武藝,另外大量準備一些路上需要用的干糧與水,換洗衣服等等。
等虞子嬰安排好,那些船上的客人早已魚貫散去,而這時玖蘭戚祈才姍姍自甲板上下船,一言不發(fā),厚重的斗篷黑帽檐遮掩下,他步履緩慢而穩(wěn)重,像是在寸步亦像是在掂量,神情面目不顯。
虞子嬰仰目,細碎陽光映入她眼瞳,渡上一層黃金微晶,她微微蹙眉,一片朦朧暈幻間,不由得多觀察了他幾眼。
兔子司早就趕到她身邊,他拉著她一條手臂,輕晃了晃:“子嬰……”
“若那‘引人’辦好事情先回來,你就讓他再多等一會兒。”
虞子嬰扯下兔子司的手,示意他在原處跟玖蘭戚祈一塊兒等她。
“……你要去哪里兒?”
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疲憊頹然的暗晦冷色,玖蘭戚祈面向她,陰影覆掩了他的眼睛、鼻梁,只余一截光潔而蒼白的下巴。
果然……虞子嬰眼中閃過一絲恍然,接著轉(zhuǎn)身便走:“我馬上就會回來。”
虞子嬰不等他們反應(yīng),轉(zhuǎn)眼間便流入人群之中失了蹤跡,兔子司捏緊雙拳,慌亂地瞠大眼睛,直到再也瞧不見她的背影,便委屈地碎跺了幾下腳,撅起嘴,滿目哀怨地盯著茫茫人海。
嬰怎么能將他扔給這個“壞人”呢,萬一……萬一他欺負他怎么辦!?
而玖蘭戚祈在看到虞子嬰離開后,便略微松下肩膀,像是長松一口氣,亦像是肩上壓負般,疲軟的長睫斜飛,睥睨著虞子嬰離去的方向,抿了抿嘴角,紫眸流螢飛舞,內(nèi)閃爍的卻是陽晴不定。
“你跟她……什么關(guān)系?”
突兀的優(yōu)雅如琴般清澈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驚得兔子司睫毛一睫,險些跳起來。
“你、你跟我說話?”
他咽了咽口水,僵硬著脖子,眼眸含著害怕的淚花,抽噎地問道。
玖蘭戚祈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卻又像怕玷污的自個兒的眼睛,又轉(zhuǎn)向別處,道:“你倒是忘了……不對,該是說你連他都忘了,又怎么會記得本侯呢~”
什么他?什么本侯?兔子司眼眸滟瀲泛碧波,輕咬著水紅嘴唇,滿目疑惑。
“貪食,她是本侯的囊中之物,若你敢生一分覬覦之心,那么就等著被‘他’徹底吞食蠶盡……”
兔子司怔怔地,他雖然聽不懂他的話,可是他心底卻因為他這一番話而產(chǎn)生一種怪異的維和感,就好像內(nèi)心有一道聲音是在——譏笑?
幕蘺下,他眼底流滾著異色銀輝,眼中白仁漸漸擴張,黑仁豎直如獸瞳。
但嘴里卻怯懦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呵~”玖蘭戚祈勾了勾唇,雍容的清澈嗓音微沉低啞,如一道華麗的樂奏道:“你就……繼續(xù)地裝吧。”
不一會兒,虞子嬰就隨同“引人”一道回來了,“引人”他找來了一輛高頭大馬車,純色西域骔馬,其后拖著一節(jié)黑色漆土潢色澤的車廂,車夫是喚“牛子”,一聽便知道是他的化名,聽“引人”介紹說曾是西北一帶落荒的逃兵,人長得倒是又黑又高大健壯,但看起來不像一個車把式,反而像一個刀舐鮮血的綠林匪漢。
“引人”對牛子是極力推薦,想必兩人關(guān)系不錯,一則是勸服他們相信他的本事而趕車技術(shù),二來是為他說好,大抵意思就是指他外表雖然兇悍,看著不似好人,但本性卻是憨厚耿直,一旦收了他們訂金,便絕不反悔半途撂擔子。
牛子的確挺憨的,他高塔一樣的身子,一雙熊眼虎虎地盯著面前三位客人,繃著臉想開口說幾句好話,但話到嘴邊卻死活憋不出一句,急得全身青筋突起,只懂得死死地盯著他們。
若是一般人,怕是早被他這兇神惡煞的模樣給嚇跑了。
——“引人”看牛子一緊張又變成那匪類模式,心中暗嘆一聲,想著這筆生意估計又得黃了。
虞子嬰不信別人的說辭,只信自己的判斷,她暗觀其面相,耳根厚卻招風(fēng),社交能力差,為人處事顯得笨拙無助,下巴圓厚為人穩(wěn)重,便是信了“引人”的話,交出一錠銀道:“就他了,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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