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嗤,又是一個精神病(3/6)
之上,面朝霞光,恰有那么一股微寒的勁吹山風,云煙四散,遠處景物在彩色的云海中時隱時現,瞬息萬變,猶如織錦上面的裝飾圖案。
這幾日,她每一日都會過來這里坐一會兒,倒不像今日這般早,她是特地來此處等兔子男的。
但每一日他都不肯出現,今日她又在這里靜靜地坐著等了一個上午,眼瞧著日值正午,人依舊不見,便正準備離開之時,卻突察異樣,她看到某坡處,風吹草低一群不知道哪里跑來聚攏的動物躥頭時,眸中不泛幾分趣味。
“既然來了,就不愿出來見一面,難道你不打算跟我算卦了?”
“沙沙”風聲拂過,四周靜了一會兒,從草叢內,一名佝僂著身子,依舊戴著幕蘺的纖瘦如春月柳般身影,手中捧著一只白絨如綿的小兔子,怯怯生生地站了出來。
“你,、你怎么知道我來了……”他垂著腦袋,聲音似惶似委屈道。
“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
虞子嬰靜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在她目光下,開始不安冒汗、緊張想挖個地洞鉆進去的時候,她才出聲:“那日……為何要突然逃掉?”
兔子男聞言臉色一白,想到那日他清醒后,一嘴的血,不僅如此,身上,手是,地上,血肉模糊,便全身不可抑止地顫抖,他像是被驚嚇般摔下那只小兔子,雙手環臂,將自己圈成一個擁有安全感的勢姿,好不容易才制住那打結發直的舌頭,斷斷續續道:“我、我不知道,我是怪、怪物,我怎么會……”
虞子嬰想起那日,他是突然犯病,接著又毫無預警地清醒過來,便驚駭無措地尖叫,哭叫,最終歇斯底里地逃跑掉,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一樣。
如今看他依舊這副模樣,虞子嬰有理由懷疑他可能得了早期精神分裂癥……嗤,又是一個精神病嗎?她真不知道該感嘆自己運氣“好”,還是該替自己點燭默哀一聲。
“喂,你說你叫什么名字?”虞子嬰打斷了他的黑暗情緒,將他重新喚醒。
兔子男微愣了一下,撩起幕蘺,那張白凈水靈小臉竟無語凝噎,一雙朦朧煙霧水眸望著虞子嬰愈發楚楚可憐:“我叫司。”
“哪個司?”
“牝雞司晨的司。”司軟墨眸子沁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虞子嬰的神色,就怕她眼底會浮現出以往那些人那般恐怖、厭惡、像是觸碰到什么怪物一般的避而遠之,可實際上她眼睛里面什么都沒有,不知道該說是深沉得看不懂,還是該說死寂一片。
“司。”虞子嬰突然喊了他一聲,司下意識嗯?地疑惑看向她。
“怪物是沒有名字的,而你有,司。”
虞子嬰那雙安靜的烏黑眼瞳,像兩潭波瀾不驚的黑海,即使再大的風波也掀動不起一絲漣漪。
她以為她這樣說,兔子男或會有所感觸,而感動得熱淚盈眶,但事實上他僅眨動了幾下泉水般純美的眼睛,彎唇淺笑了一下。
“謝謝。”
這一笑,像是某種撩人心底是柔軟的羽翎,顫巍巍,卻柔美純白至極地展開那一瞬間,美得令人失神停駐。
這一笑,也褪去了他身上那副怯弱,緊張,像鵪鶉般受氣驚怕的神態,還原了他本該擁有的絕色風華。
虞子嬰眼神在他臉上多停留了幾秒,方轉向那廣垠高闊的天空:“我等一下就要離開九渡了,等我辦完事情后,欠你的那一卦,自會回來替你算的。”
司只捉到前一句重點,驚訝道:“你要走了?”
“嗯。”
“你要去哪里,那……那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司聲音徒然放大幾度。
虞子嬰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我要前往湘西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歸期……具體時間不定。”
“那……那……”司眼底掙扎幾瞬,突然道:“我、我能跟你一塊兒嗎,我也正好要回去,正是朝西邊兒去。”
“……”一次攻略兩人,她真的能吃得消嗎?
——這件事情倒是有必要考慮一下。
“我、我不是想纏著你,我宗族的確在湘西那邊兒,我、我絕對沒有騙人……”見虞子嬰沒有回答,兔子男著急道。
“你餓嗎?”
看他追得急迫,虞子嬰突然問了一句風牛不相及的問題。
“?”兔子男尚未反應過來,但見虞子嬰將剛才擱在腿邊的一袋白布包著的東西打開,順著山坡上一陣清風飄過一陣食物的香氣。
“咕嚕~”
看著那滿滿一袋的白面饅頭,司眼睛一亮,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抿抿嘴,兩個可愛討喜的梨窩乍現。
“餓。”
“我自傾懷,君且隨意……有時候越隱藏便越欲蓋彌彰,越欲蓋彌彰,真相便越真實,越深刻……”
虞子嬰垂眸,略覆幽色的眼瞳,凝望著那一雙纖細雙手,雖然只是為了步步算計,可其中付出的心血卻是真實的,不容摻假。
況且,看到他認真地吃著她一夜的“勞動成果”,虞子嬰發現……他也并非世上形容得如此討厭。
店小二聽完虞子嬰一席話,只覺滿腦子的問號在打轉,完全聽不懂,若說硬從中挑幾個認識的字眼來分析,那就是……隱藏只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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