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嗤,又是一個精神病(1/6)
?“我自傾懷,君且隨意……有時候越隱藏便越欲蓋彌彰,越欲蓋彌彰,真相便越真實,越深刻……”
虞子嬰垂眸,略覆幽色的眼瞳,凝望著那一雙纖細雙手,雖然只是為了步步算計,可其中付出的心血卻是真實的,不容摻假。
況且,看到他認真地吃著她一夜的“勞動成果”,虞子嬰發(fā)現(xiàn)……他也并非世上形容得如此討厭。
店小二聽完虞子嬰一席話,只覺滿腦子的問號在打轉(zhuǎn),完全聽不懂,若說硬從中挑幾個認識的字眼來分析,那就是……隱藏只是為了——更深刻。
——
接下來逗留在“九渡”的幾日,虞子嬰心知他對她那日的“冒犯”尚余怒未褪,也不知道那是有潔癖還是心理曾受過創(chuàng)傷留下的陰影,便是一次都不曾主動上樓要見玖蘭戚祈。
她重新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訂了一間單人客房,每日雞鳴便去古董街上擺算命攤,眼瞅著牛入柵入夜才施然歸來。
回來她自是先詢問了店小二一道,樓上那足不出戶之人一日的情況。
玖蘭戚祈的內(nèi)傷經(jīng)虞子嬰抓的那幾副混合紅花的中藥服下,大抵不足半月便能好透,再加上這段時間他倒是不再拿自個兒撒氣,每日都會按時用飯喝藥,像那夜那種能夠趁虛而入的機會卻是再也沒有了。
自然如此,虞子嬰也不會再去徒勞用功。
這種事情做一次是稀罕、特別,做二次則是刻意、討好,特別是相對于玖蘭戚祈這種明顯被寵慣了的嬌縱之人,并非次次拿這種小恩小惠都能起到應有的效果。
如得意不宜重往,凡做事應有余步。
天時,地利,人和,當真是缺一不可。
每次她出門、歸來之時,她都特地暗示店小二去樓上“通稟”一聲,這樣既能讓玖蘭戚祈知道她的蹤跡,繼而放下疑心安心養(yǎng)傷,二來也是讓他沒有機會在這段彼此磨擦、分離期間,產(chǎn)生距離與冷漠。
雖然這種行為明顯的痕跡太重,但對于這種屬于微不足道的“小心思”,并不會讓玖蘭戚祈翻臉厭惡,或許還能起到一點點潤滑的作用。
畢竟憑他的脾性是不可能主動跟虞子嬰求合的,但卻不得不暫時依仗于她,知道一開始她便留有“余步”給他,他便能順水推舟,不至于最后關系越弄越僵。
——
三日的漠視與隔離,得到的預想效果比虞子嬰估計得還要好一些,因為她等得,而玖蘭戚祈卻是等不得了。
這日,她收攤回到客棧,店小二跑過來便是擠眉弄眼,嘿嘿直笑:“天嬰小姐,恭喜了啊,您啊趕緊上二樓去瞧瞧去……”
虞子嬰轉(zhuǎn)念一想,便是知道怎么回事了,果不期然,她一上樓便看到玖蘭戚祈特地給她留了一次門,不像往日那般再將房門緊閉落閘。
“……小姐,趕緊啊,這是那位公子心軟了,您啊,得償所愿了。”尾隨而來的店小二瞧著虞子嬰于樓闌道上靜佇不前,便躥上來,一臉著急地催促道。
店小二每日迎送來往各色客人,再愚鈍的腦子那被磨練得精光些許,一細思量這小娘子前前后后折騰的一番作為,便也明白這是費盡心思虜獲那位貴雅公子。
虞子嬰看了他一眼,店小二心中一突,恍悟道:“難道小姐打算……像上次一樣,那個啥,傾懷,那個隱藏,然后就怎么樣,就越深刻?”
店小二沒有讀過什么書,認字兒也不多,是以虞子嬰先前跟他說的那番話擱個幾日,他也是記不住的,更加理解不了意思。
但是他這幾日觀察下來卻看明白了,這位面容稚美的小姐是有大智慧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情看似隨意,令人摸不著頭腦,但結(jié)果卻是收效十足的,特別是她好像神仙一樣還有未卜先知的功能。
每次她交待預計的事情,他總免不了一番懷疑,但結(jié)果總是會應驗而生,久而久之,他對她當真是十足的崇拜歡喜。
瞧瞧這事,那貌似驕傲得像一只鑲金鳳凰的高貴公子,短短時隔三日,那緊閉的房門還不是為小姐敞開了,有一句市井的諢話倒是話糙理不糙,看這通入他身邊的房門都打開了,那離他的心門打開又有多遠呢?
“不行。”虞子嬰搖頭,接著雙眸定定地看著房門處:“目的達到了,拿喬對于別個性子的男人可行,可對他卻是不行。”
一來,他并非什么憐香惜玉的主,他性子太多疑且敏感,避得太狠,離得太遠,傲得太兇,都會適得其反。
況且涼了三日,時候也差不多了,再冷淡下去,便錯過了她特地余留一步,用來修復關系的最佳時期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三翻推敲,四番揣測佐證,差不多也是摸準了這傲慢鳳凰公子的屬性了,他想必就是七煞之一的——疑之煞。
他性子多疑,且極度缺乏安全感,她離得近,他疑,他離得遠,他則選擇淡漠遺忘,曾有這么一句說,“維納斯”在樂觀主義者眼里是美麗的,在悲觀主義者眼里是殘疾的,在現(xiàn)實主義者眼里是美麗且殘疾的。
若是讓玖蘭戚祈來批語“維納斯”,他估計會覺得它殘缺得不夠美麗。
對于疑心病過重的人,想刷足好感分數(shù),就必須先得到他的信任——但這何其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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